我想起周末告訴季父季母,靳惟深周一要來吃飯時,季父季母迫不及待地出門,再回家,門口已經擺上了一雙四十三碼的拖鞋。
那是我告訴他們的靳惟深的鞋碼。
靳惟深完全可以不這麼緊張,可看着他這個樣子,我又情不自禁欣喜。
就讓他緊張一下吧,搶走别人家珍貴的女兒,緊張幾天都算便宜他了。
如此想着,我回到家,開門的那瞬,我就把主戰場交給了靳惟深。
靳惟深拿着大包小包的禮物拘謹地迎了上去,對着季父季母就直接喊:“爸!媽!我來看您們了!”
清脆的一聲,大家都沒反應過來,靳惟深反倒先紅了臉。
“不、我就是、叔叔阿姨,我叫錯了……”
我簡直笑彎了腰。
季父季母也回過神來,目光從靳惟深身上移到我們十指交纏的手上,再落到我笑意晏晏的眼,他們對視一笑,讓開了身。
“進來吧。”
門口的風鈴叮咚作響。
客廳傳來紅燒排骨的香氣,和十多年前我小學放學回家時聞到的一模一樣。
一切好像都沒有變,可其實一切都變了。
我仰頭看向靳惟深,發現他正認真地盯着牆上關于我的照片。
那些22年,他曾經錯過的有關我的時光。
“吃飯啦。”
季母招呼着大家入座,我剛坐下,便看見我愛吃的紅燒排骨邊放了一碗青椒肉絲——這是靳惟深愛吃的菜。
靳惟深眼前突然有些模糊。
他用拇指輕輕摩挲着我的手背,掌心的繭子刮着我細膩的皮膚,卻也止不住心中的滾燙。
窗外,陽光穿過樟樹枝桠,在瓷磚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我突然想起離開那座城市的那天,也是這樣的黃昏,我拖着行李箱離開家,身後的家門重重關上。
那時的我以為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。
如今我們在北京安了新家,這扇門為我們敞開着,暖黃的燈光流瀉而出,将四個人的影子溫柔地融合在一起。
餐桌上傳來碗筷輕碰的聲響,季母正笑着抱怨季父又把湯盛得太滿。
我笑着握緊了靳惟深的手,在心裡許下想和他白頭偕老的願望。
這一次,我堅信,一定能實現。
——完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