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我不在看她,垂下眸。
江倦雪的手懸在半空,血珠順着指尖墜落,在地闆上濺開一朵小小的紅花。
她忽然笑了,那笑容脆弱得像是冰面上的裂痕。
「好。」
一個簡單的音節,卻仿佛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氣。
她收回手,轉身時踉跄了一下,染血的掌心在玻璃門上留下一個模糊的手印。
周景林慌慌張張去扶她,卻被她輕輕推開。
我看着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電梯口,忽然想起十六歲那年,她為我打完架後也是這樣的背影。
那時候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,長到足以籠罩住整個我。
而現在,燈光将她的影子投在牆上,單薄得像一張紙,風一吹就會碎。
商十鸢默默遞來一張濕巾,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時深深掐進了掌心。
某天開完會後,周景林反手鎖上門,把我堵在茶水間。
「于炀,」02他指尖掐進掌心,「你是不是故意的?」
我慢條斯理地攪拌咖啡,奶沫在杯沿晃出一個小小的漩渦。
「你說的我聽不懂。」
周景林突然抓起糖罐砸向牆壁,玻璃碎片濺到我腳邊:「裝什麼裝!」
他胸口劇烈起伏,「看到小雪因為你茶不思飯不想,你是不是躲在被窩裡偷笑?」
我放下杯子,陶瓷底磕在大理石台面上,發出清脆的「咔哒」聲。
「周先生,」02我直視他猩紅的眼睛,「你搞錯了兩件事。」
「第一,」我不急不緩的說,「我和她早分手了,兩家的聯姻已經取消,我和她沒有任何關系。」
「第二,」02我擰開水龍頭沖洗杯子,水流聲蓋住他粗重的呼吸,「她現在的狀況我不想知道,麻煩你不要因為她的事再來找我麻煩。」
甩幹水珠,我推開他僵直的身體。
門鎖轉動時,身後傳來他歇斯底裡的尖叫:
「你很得意吧!」
「并沒有。」02我回頭看他最後一眼,「我于炀拿得起放得下,一個女人而已,你想要,那就給你。」
茶水間的白熾燈在周景林臉上投下冷光,他精心描繪的眼線因為激動微微暈開,像隻狼狽的花貓。
「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?」02他聲音尖利,「不過就是仗着她忘不掉你。」
「周景林。」02我打斷他,「你知道人和動物的區别是什麼嗎?」
他愣住。
「動物挨打會搖尾乞憐,」02我推開椅子站起來,「而人不會,人會打回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