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什麼？”
馮晚雲懷疑自己仍在那個墜落的噩夢裡，沒有醒來。
她胸腔劇烈起伏，傷口裂開的絞痛幾乎要撕碎呼吸。
“司淮遠！你有什麼資格替我的身體做決定？”
司淮遠避開她的目光，慣含淡漠的桃花眼泛起極淺的漣漪。
“你瘸了，我養你一輩子。”
“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嗎？以後，你不用再吃避孕藥了。”
“誰稀罕？！”馮晚雲聲嘶力竭地吼，眼淚洶湧地滾下來。
“司淮遠！沒你這麼欺負人的！”
眼淚模糊了視線，她看着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，心口痛得快要窒息。
“在你眼裡，我和她，就是天上雲和腳下泥嗎？”
“我就活該……被你這樣踐踏、糟辱嗎？！”
“你就仗着……”她哭到幾乎喘不上氣，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嘔出來的血。
“仗着我以前……喜歡你……”
司淮遠心頭莫名一刺，腦海裡不受控制地閃過懸崖邊，她那雙平靜到決絕的眼睛——
“我馮晚雲不會再依附你，也不會再渴求你的半點情意。”
他喉結滾動，眼神複雜地看着床上淚流滿面的女人，剛要開口說些什麼。
管家來了。
“先生，巴黎來消息，秦夫人喜歡的那隻祖母綠胸針趕制出來了。”
司淮遠立即轉身，西裝衣角翻起夜風。
“馬上去停機坪，通知私人直升機飛巴黎。”
最後回頭時，水晶燈在牆面上将司淮遠的影子拉得很長。
“這件事我會補償，至于孩子的事——”
他頓了頓，一聲極淺的歎息浮在空氣裡：“等我回來，一定兌現諾言。”
窗外的月光漫進來，将他的背影映得模糊。
馮晚雲蜷縮在床角，看着月光裡他深灰色大衣徹底消失在門口。
終于抑制不住，放聲痛哭。
聽說馮晚雲的腳傷，遠在英國的父母心急如焚。
司淮遠坐在布加迪威龍裡。
車窗外，毫無征兆地劈下一道驚雷，緊接着便是瓢潑大雨。
陰沉沉的天，像是要把整座城市都壓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