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景辰,你有沒有受傷?”
他艱難擡起頭,看見秦虞晚正仔細檢查着顧景辰身上有沒有傷口。
顧景辰一臉後怕地緊緊拉着她的衣袖,聲音帶着哭腔。
“沒有,隻是我好害怕,剛剛車子差一點就”
秦虞晚輕拍着他的背,柔聲安撫道。
“别怕,有我在身邊保護你,絕不會讓你受一丁點兒傷。”
顧遠舟看着這一幕,一顆心一點一點沉入無邊黑暗,再看不見一絲光亮。
小時候他不小心落水,是秦虞晚不顧一切地跳下河将他救了起來。
那時她信誓旦旦向他保證,絕不會讓他受任何傷。
現在,她早已忘記了當初的承諾,而同樣的誓言,她也說給了第二個人聽。
顧遠舟逼回眼眶的澀意,強忍着腳腕處的劇痛站了起來。
直到這時,秦虞晚這才注意到受傷的顧遠舟,她皺了皺眉。
“你怎麼不知道躲開?”
顧遠舟扯了扯唇,沒有回答。
躲開?
他隻是一個普通人,不是和秦虞晚一樣受過專業訓練的軍人,要怎麼才能躲得過一輛疾行的車子?
秦虞晚見他不說話,目光落在她已經紅腫的腳腕上,擰着眉道。
“算了,我送你去醫院吧。”
說完她正準備扶住顧遠舟,一旁的顧景辰卻淚眼朦胧地扯住她衣袖。
“晚晚姐,我知道哥哥受傷了應該送他去醫院,可我真的好怕,萬一又有車子失控了怎麼辦”
顧景辰顫抖的聲線讓秦虞晚剛伸出去的手瞬間頓住。
她看了看因強忍着疼痛額頭泛起冷汗的顧遠舟,又看了看驚魂未定的顧景辰,最後一錘定音。
“我先送景辰回家,你在這裡等着我。”
說完她護着顧景辰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顧遠舟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,心髒瞬間像是被一隻大手用力攥住。
即使他受傷這麼嚴重,也抵不過顧景辰輕飄飄的害怕二字。
他收回目光,沒有按秦虞晚說的那樣,站在原地等着她回來。
而是一瘸一拐地朝衛生院走去。
因為他知道,秦虞晚這一去,是不會再回來的。
衛生院裡,護士一邊在腳腕處上藥包紮,一邊好心建議道。
“雖然沒有傷到骨頭,但也要盡量少走路,你讓家裡人來接你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