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罪他的人,一個比一個慘。
趙老爺子輕敲桌面,渾濁卻銳利的目光掃過全場:“小李子,别得罪了我的貴客,付先生肯賞光,是給老夫面子。”
他端起酒杯,琥珀色的液體在水晶杯壁上挂出弧線,“來,敬各位。”
衆人紛紛舉杯,沈漾跟着抿了口香槟,目光卻不由自主飄向入口處。
季琛北正與一位戴珍珠項鍊的婦人并肩走來,他換下了慣常的白襯衫,深紫絲絨西裝襯得膚色愈發冷白,袖口若隐若現的腕表正是當年她送的生日禮物。
“看夠了?”傅璟硯的聲音擦着她耳廓落下,指尖在她腰側輕掐了一下,“再看,眼睛要掉出去了。”
沈漾猛地回神,腰上傳來的觸感,讓她臉頰發燙:“先生看錯了,我隻是覺得那邊的吊燈很特别。”
“哦?”傅璟硯順着她的視線望去,恰好對上季琛北投來的目光。
兩人隔着數十米的距離,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電流噼啪作響。
季琛北的眼神從最初的驚訝,逐漸沉澱為冰封般的冷冽,他身邊的婦人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,低聲說了句什麼。
他看了一眼沈漾,他還以為沈漾待在傅璟硯身邊已經是足夠讓他心痛了,沒想到沈漾現在身邊還有了其他人。
季夫人第一眼就看到了沈漾,她自己生的兒子,她自己知道,她當然也清楚季琛北沒有忘記沈漾。
“小北。”季夫人的聲音有些嚴厲。
季琛北回過神來。
“媽。”
“你還知道我是你媽?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,你是季家未來的繼承人,你未來的妻子,隻能是雅雅那樣的富家千金。”
季琛北喉頭滾動,目光從沈漾腰間傅璟硯那隻手移開,指尖無意識蜷縮。
季夫人順着他的視線望去,見沈漾被陌生男人攬在懷中,心中冷笑,果然是攀高枝的性子,當年在京城纏着琛北,如今到了港城又勾搭上不明來曆的付先生。
“她也真是好手段,你确定你要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?到時候我們季家的臉都要被丢光了。”
“媽,我知道。”季琛北聲音發悶,端起侍者托盤裡的香槟一飲而盡,冰涼液體劃過喉嚨,卻壓不下心口的燥意。
他清楚母親的意思,季家與蘇家的聯姻是商業棋局的關鍵落子,容不得沈漾這個變數存在。
“隻是我不會跟雅雅結婚,在我眼裡,她就是我的妹妹,我們兩個不适合在一起。”
季夫人擡手整理珍珠項鍊,語氣放軟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:“容不得你來決定,你應該知道,作為季家的孩子,你所有的一切都是為家族服務,包括你的婚姻,蘇雅雅那邊出了事,你爸已經在安排人處理,等她傷好了,找個時間把訂婚的事提上日程。”
她頓了頓,側頭看向兒子:“至于沈漾你跟她斷幹淨了,對誰都好。”
她語氣慢吞吞的:“你是我兒子,我不會把你怎麼樣,但是我對外人,向來都是不客氣的,你應該很清楚。”
她話音剛落,傅璟硯已攜着沈漾走來。
他刻意放慢腳步,銀黑面具在燈光下折射出冷芒,每一步都像踩在季琛北的神經上。
沈漾能感覺到他手臂的力道加重,幾乎是将她半抱在懷裡,這姿态嚣張又霸道,明晃晃宣示着主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