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玉被女兒這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刺得心頭火起，揚手就要打下去，卻在看見蘇雅雅眼底那片死寂時，指尖猛地頓住。
“你以為我想來管你？”她收回手，聲音裡裹着難以掩飾的疲憊，“蘇家現在是什麼光景你不清楚嗎？我們家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，公司賬戶被凍結，連老宅都快要被法院拍賣了！我今天來季家，還不是為了成全你的幸福，我就隻有你一個女兒，我當初就不應該給你那麼多自由，就應該讓你早早地去鍛煉鍛煉，多長長腦子。”
蘇雅雅聞言，根本沒有關系蘇家現在的境況，滿腦子都是對自己維護。
“你覺得我蠢？可是我還不是你的孩子嗎？你要是真的那麼聰明的話，那棟寫字樓也不會落到沈漾的手裡，我可不是因為像你嗎？”
這句話說出來，庭玉氣得呼吸都快要被人給掐斷了。
她一巴掌搭在蘇雅雅的臉上。
等這巴掌打過去，她才厚之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。
蘇雅雅一臉怨恨地盯着她。
“我就知道其實你早就已經對我不耐煩了，你其實早就不想管我了，你和按些人一樣覺得我髒，覺得我惡心，對吧？”
庭玉呵斥：“閉嘴！我是你媽！我平時對你怎麼樣，還需要我重新跟你說一遍嗎？你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，你難道就沒有覺得對不起我對你這麼多年的付出嗎？”
蘇雅雅聽着這種話隻覺得窒息。
“你對我好，難道僅僅是因為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回報嗎？”
“回報？”庭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，胸口劇烈起伏着，“我養你二十年，供你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，把你捧成雲端上的大小姐，你現在跟我談回報？蘇雅雅，你摸着良心說，我什麼時候求過你回報？”
她指着不遠處蘇家老宅的方向，聲音發顫：“那棟房子裡的每一塊磚，都是我陪着你爸白手起家掙來的！我告訴你公司快破産了，不是要你感恩戴德，是想讓你醒醒！長點腦子，不要和以前一樣覺得你使點小脾氣，我就會立即沖上去幫你擦屁股。”
蘇雅雅捂着火辣辣的臉頰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，卻死死咬着唇不肯落下。
“醒？我怎麼醒？”她猛地擡高聲音，像是要把所有委屈都傾瀉出來，“我被人堵在巷子裡的時候，你在哪？我躺在醫院裡連醫生說什麼都聽不懂的時候，你在哪？現在你跑來告訴我要醒，你早幹什麼去了？”
庭玉被問得一窒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。
她說不出來都因為蘇雅雅自己想害人這種話。
“不是你跟我說的，隻要是我想要的東西，你都會想方設法地給我弄到手嗎？現在我就是想要尊嚴而已，可是什麼都沒有了，季家什麼都知道了，我以後再也沒臉了。”
她抹了一把臉，轉身就走，“你也别管我了，蘇家的債，我的事，都跟你沒關系了。”
“雅雅！”庭玉急忙去拉她，卻被她用力甩開。
“别碰我！”蘇雅雅的聲音裡帶着哭腔，“你不是覺得我給你丢人嗎？那我就從你眼前消失，省得你看着心煩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