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雅卉忽地笑了,擡起頭,眼底是清晰可見的挑釁:“怎麼,程律師想要的話,自己再買一隻呗,總不會是舍不得這個錢吧。”
程立嘉眼裡閃過微弱的怒意,但随即又被他狠狠地壓了下去。
“身居高位久了,一點嘲諷的話都聽不得了嗎?”
宋雅卉沒再給他開口的機會,扯出一個閑置的禮物包裝袋,将鋼筆裝在裡面。
程立嘉迅速冷靜下來,看着宋雅卉麻利的動作,再回想到她接電話前後對于調職的态度,心下也有了幾分猜測。
“是要送給古教授嗎?”程立嘉突然搭話。
宋雅卉動作一頓,沒否認也沒承認。
程立嘉抿唇,給出建議:“時間不夠也不能拿這支鋼筆上門拜訪,古教授并不習慣這支筆的重量。”
宋雅卉瞬間擡頭看向他,眼底閃過一絲詫異。
程立嘉徑直進了書房,再出來的時候,手中拿着一個古樸的盒子。
“用這個吧,仿制明代朱砂老墨,比你手裡那個更有市無價。古教授最近沉迷書法,朋友圈發了好幾次作品。”
宋雅卉眼神落在他手上,猶豫片刻還是伸手接過了他的禮物。
“謝謝。”
宋雅卉聲音頓時間有些幹澀。
程立嘉沒再說什麼,拿過一旁的鋼筆,猶豫了半天。
“其實我和古教授習慣用的鋼筆重量是一緻的,這個對我而言,太輕了。”
程立嘉說完這句話,便進了書房。
宋雅卉愣在原地,心裡密密麻麻地浮現出細微的酸澀。
平靜了些許時間,宋雅卉出門坐上了開往古教授家中的車輛。
古教授和妻子住在宋雅卉讀研究生時候的那所大學教師家屬區内,一晃也是過了好幾年。
可以說,除了宋母之外,宋雅卉第二個比較親近的長輩便是古教授了。
但除了新年和古教授生日,宋雅卉幾乎很少去拜訪他。
一來是自己空閑時間确實很少,二來,自從宋雅卉為了家庭選擇妥協事業後,再次面對曾經的恩師時,心中總是會産生無法言說的愧疚。
為了和程立嘉的那個小家,放棄自己的理想,是否值得。宋雅卉在來的路上想了很多無關緊要的東西。
直到真實站在熟悉的家門口前面,宋雅卉的心上卻浮現出膽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