調解難纏的委托人時，她的态度也十分細心。
所有人都認為宋雅卉已經從母親離世的打擊中走了出來。
隻有程立嘉知道，她隻是陷入了更深的自責當中。
下班回家後，宋雅卉時常會對着空無一人的沙發說話。
“媽，我那件外套你放哪了？”
“我沒有不聽你的話，胡蘿蔔都吃掉啦，我沒有挑食！”
“天呐，你确定要在客廳跳健美操嗎？吵到隔壁上門來鬧，我可不會管哦。”
她語氣非常歡快，但是語境卻在不斷地切換。
直到最近，程立嘉甚至都認為，在她的臆想中，自己已經回到了高中時代。
程立嘉始終無法加入到這場幻想裡，就好像他已經被單獨劃出她的世界。
在咨詢了專業的醫生後，程立嘉決定利用外界的強刺激将宋雅卉的保護殼打碎。
程立嘉甚至邀請了宋雅卉最好的朋友，許申申加入其中。
許申申坐在程立嘉的對面，無聲地歎氣。
“如果我能早點發現雅卉的不對勁，興許她不會這麼痛苦。”
程立嘉搖了搖頭，眼底是沉重的愧疚：“不，是我親手促成了這一切。”
許申申沒再說話，一時間，兩人都沉默下來。
“那這件事就拜托你了。”
程立嘉起身，鞠躬。
許申申連忙站起，擺擺手，眼眶通紅：“你不說，我也會想辦法幫她的。”
程立嘉點了點頭，正準備離開。
許申申叫住了他，臉上浮出猶豫，半晌，還是說道：“你會和雅卉離婚嗎？”
程立嘉回頭，臉上是堅定的神色。
“不會，而且是永遠不會。”
許申申眉心一松，随即又問道：“你是可憐雅卉，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原因。”
程立嘉鄭重其事地看向許申申：“我之前做的确實不對，所以我不奢望雅卉能原諒我。但是，我很清楚我對她的感情，從始至終都是愛。”
許申申終于松下一口氣來，眼裡轉為釋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