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法警帶走她的時候,她還在瘋狂地咒罵着,直到被拖出法庭大門。
妹妹陳思思失去了所有的依靠,哭着求我收留她。
我隻是冷漠地看着她:“你已經成年了,該學會自己養活自己。這也是一種公平。”
她看着我冰冷的眼神,終于明白,一切都回不去了。
父親和我媽離了婚,和我、丈夫生活在一起。他徹底擺脫了多年的精神枷鎖,整個人都開朗了起來,甚至還報了老年大學,學起了書法和國畫。
我偶爾會去監獄探望我媽,隻隔着厚厚的玻璃,靜靜地看着她。
她穿着囚服,頭發剪得很短,露出了花白的根部。她蒼老了許多,眼神空洞,人也變得沉默寡言。
她不再提“公平”那兩個字了。
我明白,她不是真的懂了。
而是因為在她的世界裡,隻剩下她自己了。她再也找不到另一個可以被她拿來“被公平”的對象了。
當公平的砝碼,隻剩下孤零零的一個時,天平,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。
而我,在經曆了這一切之後,終于明白。
世界上最大的公平,不是讓所有人都變得一模一樣。
而是讓每個人,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,并為自己的選擇,承擔相應的後果。
我看着窗外,陽光正好。
林浩走過來,從身後輕輕抱住我。
“在想什麼?”
我靠在他懷裡,感受着他掌心的溫暖,微笑着搖了搖頭。
“沒什麼。隻是覺得,今天天氣真好。”
是的,真好。
因為我終于擁有了,那份曾被我母親親手毀掉的、最寶貴的公平。
選擇的公平。
新生的公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