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!王爺醒了!”
再睜眼,他躺在床上,耳畔是老禦醫的喊聲。
陛下這個稱呼刺痛江青宴的神經,讓他立刻清醒過來。
一轉頭,謝疏妤就在他床邊站着,眼瞳中盡是不耐。
“江青宴,一出水牢你便不安分?你明知景穆不會水,竟然拉着他跳荷池!”
蘊着怒意的話落在耳畔,江青宴心頭一顫,下意識解釋:“是他自己想下水,把我拽下去的。”
謝疏妤神色一沉,似乎想要看透他。
“說謊。”
沒有任何信任的兩個字将這把火燎進江青宴心裡,痛得他說不出話來。
明知道她不會信自己,又何必做這無謂的解釋呢。
謝疏妤看着他,恨不得将他淩遲刮骨。
“江青宴,朕從未想過,你會想緻景穆于死地!”
颠倒黑白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,在江青宴心上劃開了一道口子,泯泯淌着血。
“我也從未想過,我救下來的人會這樣恩将仇報。”
他花了十三年時間,改寫了這個女人的命運。
卻忘了——
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!
謝疏妤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不耐,像是膩煩了他提及從前之事。
“景穆本就身患重病,如今因你落水病體加重,尋常藥已對他無用。”
“既然你是藥人,那便用你的血煉藥救他。”
面前的女人眸色沉沉,聲音裡聽不出一絲感情,語氣卻不容置喙。
江青宴神色微顫,還未來得及說話,他就被人按在在原地。
謝疏妤拿起桌上早已備好的匕首和碗,走了過來。
她竟是要親自動手!
如此想着,江青宴眼尾越發猩紅一片,語氣悲涼:“陛下當真要做到這一步嗎?”
謝疏妤卻毫不留情地将匕首抵在他的左手手腕處。
“這是你欠他的。”
簡短而沒有溫度的幾個字如利劍落在江青宴心上。
刀鋒割破他的手腕!
血液蜿蜒而下,盡數落入透明的瓷碗中。
痛苦的哀叫響徹金碧輝煌的宮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