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過去,梧桐殿裡還留着些許喜氣。
宮女們見她便跪,卻來不及進去通報一聲。
謝疏妤便這麼撞見了她要找尋的真相。
“王爺,昨夜您可是不高興?”
這道聲音是江景穆身邊的侍衛。
“不高興?不過是我做給謝疏妤看的戲罷了。”
接話的聲音謝疏妤再熟悉不過,是江景穆。
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,令她渾身的血液都湧上腦袋。
謝疏妤蓦然闖了進來,壓着怒氣質問。
“你說的,可是實話?”
倏然響起的聲音把一旁說話的侍衛吓了一跳。
他跪得利索,可江景穆卻好似有恃無恐一般,緩緩起身。
“當然是實話。”
他就這麼淡淡的與她對視,眸光竟是說不出的淩厲。
好似蟄伏已久的狼,此刻終于丢掉了羊皮露出了真面目。
“臣這裡還有很多實話,陛下想聽嗎?”
他俯身到她耳邊,粗重的氣息落在耳畔,攪碎了他曾經的溫柔體貼。
謝疏妤瞳色微深,一把推開了他。
她望着眼前這個變臉如翻書的男人,沒有錯過他眸中的嘲弄。
“當年,那把傘是不是你送的?”
她緊盯着這雙眼睛,問起她最在意的事。
在她看來,那是一切的開始。
此後的一切特殊、一切的信任都是來自于最初的善意。
眸光之下,江景穆笑得放肆,說出來的話卻剖開了她的心。
那話裡是血淋淋的真相。
“那天我從未經過太後殿前,春寒裡等雨送傘,會做這種事的人隻會是我的蠢貨兄長啊!”
他的笑容近乎癫狂,深深刺痛了謝疏妤的心。
她臉色微白,咬牙繼續問了下去。
“你曾說的那些圖紙……他打壓傷害你的話……也都是假的?”
聞言,江景穆似乎愈發的高興了。
他眨了眨眼睛,語氣不急不緩,如同生鏽的刀子一刀一刀改寫她心中确認已久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