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,左臉的巴掌印還未消退。
我擡眼看向埋頭奏折的父皇,輕聲問:“父皇,若是貴妃有女兒,您舍得她出嫁嗎?”
父皇身影一頓。
随後回道:“赫連昭,朕與純貴妃的女兒自然是不可能外嫁戎族的。”
我心中沒有一絲波動,隻是覺得咽喉哽痛。
“好,女兒明白了。”
父皇放下手中的朱筆,目光審視發問:“這句話,是你母妃讓你來問?”
“哼,當初是她選擇不要名分的,如今是來探朕的口風,想升位分?”
我笑着回道:“從未,父皇,母妃不會向您要求名分的。”
父皇又冷哼道:“那她是鬧脾氣,又想和離了?你去告訴她,這個時代她沒有資格與朕和離。”
我依然笑着搖頭。
其實,娘親從未真正想與父皇和離,更不求什麼名分。
之前不會,以後更不會。
因為娘親不會回來了。
2
我娘不屬于這個時代。我很早就知道。
她不在乎權力,不在乎名分。
這在宮廷中,很是清新脫俗。
因此,父皇心安理得占了她的功勞。
她有那麼多的奇思妙想,讓當時的我覺得,她比宮學的夫子還要博學。
火藥,制瓷、墾荒的良方、細膩無雜的錦緞織造……
這些本應是屬于娘親的功勞。
然而父皇當着娘親的面,将這些統統記載為他與其他臣子的功勞。
殊不知,這些都是娘親的心血。
娘親不在乎這些。
她的眼裡隻有父皇。
我當時年幼,隻覺得娘親很委屈。
更覺得父皇對于權位索求無度。
娘親生下我後,身體一直未能恢複。
父皇卻摟着她,說着甜言蜜語。
他說:“輕雲,我需要一個兒子,你跟我的兒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