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指着升起的灰煙,喊着娘親。
那一刻,赫連珩的世界徹底崩塌了。
9
我看着弟弟的來信,笑得很暢快。
蘇和探過頭,盯了信上的字迹半天。
“這字迹,怎麼有些女氣。”
我收了信件,輕聲道:“弟弟從小臨摹娘親字迹,自然像了。”
一月後。
我跟蘇和的西戎大軍,一路南下到了京城。
西戎軍勢如破竹。
這個王朝的帝王已經不理朝政,守城兵将毫無戰意。
沿途聽聞,父皇整日擺弄着一堆焦黑的碎片。
奏折堆成山,早已黴爛。
原本,應當有重臣清君側——如純貴妃母族一脈。
但是自從純貴妃燒了八卦儀殘片。
她連同母族官員,都下了牢。
侍從将這些告知我時,我問:“那純貴妃不是身懷皇室血脈?怎麼會一同下牢。”
侍從回:“線人來報,貴妃懷的并非龍種,已被皇帝下了車裂之刑。”
“她的下人呢?”
“說是蠱刑,萬蟲撕咬,慘不忍睹。”
父皇真狠。
也是真恨。
但他活該。
再度回宮,已是隆冬。
我找到父皇時,他躲在舊宮所的角落,用手拼接着八卦儀的殘片。
他鬓發皆白,龍袍破舊。
未有當初意氣風發的帝王相。
見我來了,也隻是擡頭看我一眼,嘴裡嘟嘟囔囔着什麼,又低頭擺弄殘片。
他已神志不清。
我喊了聲:“父皇。”
他無動于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