威遠将軍府的畫舫上,老将軍面色凝重。
一旁的幕僚搖了搖頭:“哎,鎮北侯世子殿下終究還是太年輕了。”
“心性剛硬如鐵,又怎能寫出繞指柔情?”
龍舟上,平陽公主望着林昭,輕咬貝齒,心中憂慮不已。
林昭對這些議論和視線恍若未聞,他隻是注視着面前的景色,思緒漸漸飄遠。
對他而言,思念是什麼?
是前世訓練時和戰友們分食幹糧。
是炮火連天的戰場上的一聲兄弟頂住!
是犧牲後,那個再也回不去的故鄉。
何為思念?
林昭閉上了雙眼。
對于魏遲這等膏腴子弟而言,思念無非是月下佳人,日夜笙歌後的空虛。
對于平陽公主而言,是慈母早逝,是深宮之中無人可傾訴的孤寂。
對于林昭這個倒在戰場後,又在另一個世界睜眼的靈魂而言,思念是什麼?
是原主記憶深處,模糊的母親和父親的笑臉。
是三年來,順伯在寒風中偷摸送來的一碗熱粥。
是父親林嘯天用性命換回來的鎮北侯府的牌匾。
他的思念,沒有風花雪月,隻有刻骨銘心。
詠風亭内,魏遲已經洋洋灑灑寫了半篇,看着林昭還未有所動作,嘴角露出一抹譏诮。
“姓林的,這就被難住了?”
“也是,你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家夥,又怎麼可能會理解這等情思?!”
秦若雪也嬌笑着附和:“魏世子才情蓋世,你還是早些認輸,免得丢了鎮北侯府的臉面!”
一陣冷風吹過,卷起了亭外幾片枯黃的梧桐葉。
在雨花石鋪就的地面上打着旋兒,輕輕飄落在亭内。
襯的林昭的身形萬分蕭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