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貓膩?能有什麼貓膩?”趙清芷不理解,“這都是父皇的旨意,還能作假不成?”
林昭聞言異常嚴肅的搖了搖頭:“殿下,你想的太簡單了!”
“運送金桂這件事,人人都能從中獲利,自然盡心盡力。”
“但是運送糧食這件事可就不一樣了。”
“那些官員盡心盡力也沒有半點好處,自然就會有人想着從中牟利。”
“而他們一旦伸手,就注定會将天災變成人禍!”
“夏荷的弟弟之所以會死,那陳氏米行的糧車能到,而陛下的糧車卻不見蹤影,也和這些人脫不了幹系!”
夏荷聞言擡起頭,怔怔的望着林昭。
林昭神情嚴肅,語氣鋒利如刀。
“不說别的,就說度支司,他們掌握着采購糧食的權力。”
“打個比方,市價二兩銀子能買到一石米,度支司出三兩甚至四兩去買,以遠高于市場的價格進行收購,然後吃取回扣,自然就能弄到大筆的銀子。”
“然後那些米行也不會提供新米,用陳米和摻了沙子的劣米以次充好,又是一大筆賺頭。”
趙清芷聽得愣住了,臉色逐漸變得蒼白。
“若隻是如此,倒還算好的,糧倉裡至少還有糧食。”
“若是那群人真的喪心病狂,很有可能這些米根本就不會入庫,隻需要做個假賬,就能偷梁換柱。”
“等到真正要運米出城的時候,說是一萬石,很可能連一半都未必有。”
說到這裡,林昭頓了頓,繼續道:
“這批糧食出了京城,其中的問題隻會更多。”
“糧食在運往災區的路上,要途徑各州郡縣。”
“驿站的馬要不要吃糧食?押送的官兵要不要吃酒肉?守關的将士會不會多要點糧食當軍糧?”
“他們隻要稍稍伸手,就能謀取利益,而他們獲利,也就代表着災民受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