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是實在不想寫,我也不介意幫你松松筋骨,讓你想起來該怎麼寫。”
冰冷的刀鋒懸在杜修文的脖頸前,那森寒的氣息輕輕觸碰着杜修文的汗毛,刺激着他本來就脆弱的神經。
杜修文徹底崩潰了。
“我寫我寫還不行嗎?!快把這刀拿開!”
杜修文像隻老母雞一樣尖叫起來。
他哆哆嗦嗦的拿起地上的毛筆,仿佛拿起千鈞的重物。
林昭坐在一旁的桌子上,一隻腳踩在台子上,一副混不吝的樣子,就這麼冷冷的注視着杜修文的動作。
“不對,不對,這句悔不當初怎麼能這麼用呢?”
“完全體現不出你真摯的情緒啊,重寫!”
“還有這句——敬佩林公之風骨。”
“太平淡了,你幫魏遲的寫得序言裡可不是這麼寫得。”
“要用——高山仰止,景行行止,明白嗎,這樣的詞彙才有韻味。”
“字迹怎麼寥寥草草的?杜老闆,你好像不是很情願啊?”
林昭坐在桌子上,對着杜修文指指點點。
杜修文咬着牙,含着淚,一字一句的在林昭的親口教導下,寫下了那篇谄媚的序言。
肉麻程度可以稱得上是大周開國以來,最卑躬屈膝,最極盡谄媚的序言。
寫完最後一個字,杜修文也徹底沒了力氣。
他捏着那隻毛筆,就像是一灘爛泥一般癱軟在地,說不出一句話。
兩眼茫然的望着天花闆,沒有絲毫對人世的眷戀。
嘴巴裡還一直重複着,完了,完了的字眼。
林昭拿起那份大作,仔細重新的翻閱了一遍,感覺自己的胳膊上起了雞皮疙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