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士兵打量了他一眼,露出一口白牙,嘿嘿一笑:“長官,你是哪個部分的?俺們這裡忙着呢,想見林大人,等要去那邊排隊登記才成。”
說着,他指了指一旁不遠處的一個小木桌。
那裡有不少流民和士兵正在排隊。
顧長陰隻覺得一陣怒火中燒,他指着那士兵的鼻子罵了起來:“你是不是耳朵真的聾?!”
“本官說過了!”
“本官是從州府來的!堂堂的代州府通判!”
“朝廷命官!”
“你讓本官和那些流民一起去排隊?”
看着顧長陰氣急敗壞的樣子,那軍士撓了撓頭:“通判很厲害嗎?”
“蠢貨!”
“無可救藥的蠢貨!”顧長陰崩潰了。
但更讓他崩潰的還在後面,隻見那軍士指了指旁邊的工地:“在俺們永甯縣,侍郎都要下地幹活咧。”
“侍郎?”顧長陰愣住了。
“是啊,聽說還是林大人的二叔,說是什麼京城來的兵部侍郎?”
那士兵指着工地攪拌坑旁的一個身影。
顧長陰下意識的看去,隻見一個穿着布衣,臉上滿是沙土和灰塵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攪拌坑旁。
他雙目無神,動作麻木,隻是一鏟又一鏟的将腳下的沙子倒進腳邊的攪拌坑裡。
宛若行屍走肉。
顧長陰盯着那張臉,猛地哆嗦了一下,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那不是兵部侍郎林伯山嗎?!
他怎麼會在這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