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至于顧長陰走進大堂都沒有發現。
顧長陰本來做好被刁難和奚落的準備,但看見眼前這一幕,隻覺得異常錯愕。
“這内壁還是不行,不夠光滑。”
“工藝還得改進,不然準頭太差,炸膛的風險也高。”
林昭放下手裡的鋼管,對一旁的公輸硯說道。
公輸硯聞言點了點頭,将林昭的要求記下,又和一旁的工匠交流起來。
此時林昭才像是剛注意顧長陰一般,淡淡的問道:“你就是代州來的信使?”
那淡漠的語氣聽得顧長陰異常窩火,但此時他又發作不出來。
不知怎麼的,明明林昭沒有穿官服,相貌也異常年輕,身上卻帶着一種無形的威壓,壓得顧長陰有些喘不上氣。
他深吸一口氣,把内心的不爽壓下,從懷中取出那份燙金的請帖,躬身向前,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:
“下官代州府通判顧長陰,奉知府李文博大人之命,特來拜見欽差大人。”
“嗯,請帖留下,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啊?”顧長陰愣住了。
在他的預期裡,林昭不該是因為這份請帖而陷入兩難,然後和自己來一番言語上的交鋒嗎?
怎麼就,就無視自己了?!
自己先前和李文博商議了那麼多,為林昭的各種反應做足了準備。
可林昭這個反應,就好像是自己蓄滿了力,一拳打在了棉花上。
讓他所有的算計和準備都成了一個笑話。
“林林大人”顧長陰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強笑道,“知府大人的意思是,想請大人您親自”
“本官說,”林昭擡起眼皮,瞥了他一眼,“請帖留下,你可以走了。”
顧長陰張了張嘴,一股莫大的屈辱湧上心頭。
他死死的盯着林昭,但林昭卻毫不在意,低下頭拿起一塊鹿皮,仔細的擦拭起那根鋼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