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光照亮夜空,将墨藍色的天幕染成一片猙獰的橘紅。
凄厲的慘叫如同無數把生鏽的鈍刀。
一下下剮蹭着東京的天穹,連空氣都在這絕望的嘶吼中微微震顫。
防爆警察手持半米厚的合金盾牌,在廣場邊緣築起一道沉默的鋼鐵壁壘,盾牌表面反射着跳躍的火光,映出一張張緊繃的臉龐。
數米外,自衛隊士兵平端着自動步槍,槍管在火海中泛着冰冷的金屬光澤,幾聲清脆的槍響撕裂混亂。
明明是鳴槍示警,卻像投入滾油的火星,隻讓外圍的騷動更添幾分狂躁。
這道由血肉與鋼鐵構築的防線,如同橫亘在人間與地獄間的界碑,将洶湧的人潮死死擋在警視廳廣場外十米處。
此刻的警視廳總部大樓,玻璃幕牆在火光中閃爍着詭異的光澤,竟成了這片煉獄裡唯一還算完整的孤島。
“啧啧啧”
德川正龍從警視廳旋轉門後走出,锃亮的皮鞋踩在發燙的大理石台階上,語氣裡帶着毫不掩飾的嘲弄:“真是一片活生生的人間煉獄啊~”
他側過頭,看向身旁臉色凝重的佐藤剛志郎:“佐藤課長,當初你堅持不用武力鎮壓,殊不知武力鎮壓最多不過死幾千人。”
“隻要讓自衛隊放開手腳,殺得幾十人血流成河,剩下的民衆自然會像受驚的鳥獸般倉皇逃離。”
“驅散這六條街裡的幾萬暴民,最多隻需要四五個小時。”
德川正龍深吸一口氣,像是在品味空氣中彌漫的焦糊味:“你看看現在倒在火海裡的屍體怕是要以萬來計數了。”
“東京已經徹底亂了套,消防局早就自顧不暇,沒人能為你滅火,更沒人能清掃這些堆積如山的屍體。”
他向前兩步,皮鞋碾過地上一塊燃燒的碎布:“你現在想離開警視廳都難如登天,更别提想要找出秦風将他斬落刀下了。”
“你除了縮在警視廳裡等待這場遊戲結束,然後随着整個世界一起灰飛煙滅,應該沒有其他選擇了。”
佐藤剛志郎聽着德川正龍那帶着刺骨寒意的話語,目光無比陰沉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他微微閉上眼,腦海裡閃過無數張面孔。
犧牲的部下、哭喊的民衆、還有那個如同鬼魅般的秦風。
他思索着,到底該怎樣才能在這絕境中撕開一道裂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