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大家夥在相互抱怨了半天後發現警察一直沒有表态,便都識趣地閉上了嘴。
半天沒說話的那個姓杜的警察這時說道:“你們說的我能理解,但是這不是我管轄的範圍。
包工頭不給你們結工錢,你們可以去找有關部門告他。我今天是來處理昨天你們為什麼要破壞公司财物的事。”
警察的話讓我們彼此面面相觑,都在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。
警察的态度和我們所有人在心裡的預期完全不一樣,我們還以為警察是來給我們撐腰的。
這時那個姓杜的警察又說道:
“剛才,我已經和大家說過了,不管是誰隻要是違法,我們就會秉公處理。”
随着語氣的轉冷,警察的眼神也變得淩厲起來。
那個剛才我以為會罪有應得的包工頭,此時就像看動物園的猴子一般看着我們,眼神中充斥着嘲笑和不屑。
在與姓杜的警察對視了一眼後,包工頭把目光轉向我們,用着憐憫的口吻對我們說道:
“你們也不容易,看在以往大家幫我渡過難關的份上,我也就不追究你們昨天犯下的過失了。
現在,大家把欠條都拿好,别再幹違法的事。
今天晚飯我請客,明天大家就都散了吧,我也隻能盡這點微薄之力,明天開始我就不供飯了。”
在他說完,那三個警察便分别站在了三個方向,虎視眈眈地盯着我們。
看架式,隻要我們稍有反抗就會被他們給拘捕。
眼前發生的一切讓我在短暫的錯愕後就都想明白了。
為什麼從早上開始姓夏的包工頭就一直表現得有恃無恐,原來他早就知道了事情的最終結局。
這一刻,我在心裡連憤怒都沒有了,就隻剩下悲哀。
我悲哀的是,我心中那一直崇尚的公義、道德、法理就在這一刻全都崩塌了。
人群開始在漫罵聲、抽泣聲、抱怨聲中三三兩兩向工棚走去。
正當我也要轉身離開的時候,大劉忽然扯住我的胳膊,低聲向我說道:“嘯天,我。”
還沒等他把話說完,我用手輕輕扒拉開他的手,頭也不回地走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