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(第8頁)

“黎諾已在臘月初四自贖自身,她、她是自己想走的,和富商走的說辭,也是她托妾身幫忙……”

此話一出,謝一銘腦中猶如有洪鐘在鳴,讓他有些發怔。

黎諾這名字,光是想起來,他就覺得心間異樣。

時而覺得窒息,時而又覺有細針密刺,心跳有時急促,有時又錯落。

聽這消息,分明憤怒與疼痛多,他提起多日的一顆心卻終于落地。

謝一銘分辨不出這是什麼情緒,可黎諾,不過一卑微之人。

她死心塌地地愛着自己,叫他覺得自己什麼都不需要去想去做,她也會永遠站在他一回頭就能看得見的地方。

謝一銘捏緊了拳頭,手臂青筋都凸起,指骨用力到泛白。

他盯着淚水流了滿面的齊婉兮,靜默許久,才咬牙切齒般地重複一遍:“她,自己想走?”

她怎麼能走,又怎麼敢走。

“是、是……”齊婉兮撐着牆,才沒膝蓋發軟地跪下來,“妾身與黎諾雖隻相識短短三月,但也算是交心之人,黎諾曾說,自己到了該走的時候,一介婢女,也不可能同世子爺一生相守。”

好一個交心之人。

好一個一生相守。

謝一銘不屑兩人情意,也暗嘲黎諾癡心妄想,卻有種怪異至極的失落。

他又歎自己過于自傲,或是太工于心計,将黎諾離開這簡單的事情,弄得這般複雜。

日子已經過了十多天,她人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。

謝一銘叫了人來将齊婉兮送回院裡之後,如同脫了力般地坐到椅子上。

這些天,抓到了許多人,嚴刑拷打之下,竟無一人識得黎諾。

之前,謝一銘就隐隐有預感,黎諾的消失,好像與陰謀無關。

謝一銘放空一瞬,目光垂落在地上的血迹上。

之後唇角一勾,是嘲諷的弧度。

黎諾這女人也是真聰明,精準拿捏他的心性,讓他兜了這麼大一圈。

要麼漠不關心,要麼覺得牽扯甚廣、追根究底。

謝一銘似笑非笑,而後從喉中溢出一聲低笑,她竟敢利用他的憂心……

晉照适時出聲:“世子爺,世子妃呢?還能不能留。”

謝一銘回神。

齊家的一切皆已摸清,身家清白,齊婉兮也沒有召來刺客的手段與膽量。

他冷笑一聲:“留着吧,還需要她當好我的世子妃。”

晉照安心一瞬,世子爺還沒為了那黎諾理智全無。

可下一刻,他又聽謝一銘說:“就算掘地三尺,也要将那女人給找出來。”

晉照單膝跪地,拱手疾聲勸道:“世子爺,萬萬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壞了大事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