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依舊守了許久。
小婢女哭着勸她：“大小姐，你待在靈堂裡已經不吃不喝快兩天了，就歇一會兒吧。”
黎諾怔怔：“都這麼久了……”
蘇陵川和蘇妗芫皆跪在一旁，一雙相似的眼都挂着淚，如今正擔憂地看着她。
“黎諾，去歇息吧，你有三日未曾阖眼了。”
“大姐姐，祖母也不希望你熬壞了身子……”
黎諾想起身，腿腳卻沒了知覺，被小婢女攙扶着起來。
剛出靈堂，她就碰見了同樣一身白衣的謝一銘。
他看着她，目光擔憂。
“黎諾，你還好嗎？”
黎諾看着他，一言不發，原本靈動的眼睛如一灘死水。
謝一銘記得她原本是不畏寒的，适中的冬襖便足以禦寒。
可如今，看着她穿着厚襖都凍得發白的臉，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。
這是他害的。
謝一銘上前一步，心中憐惜的情緒撞得他心肝皆疼。
他伸手想抱住黎諾。
卻被她避開。
她脆弱時都不肯接受他的擁抱。
這個認知讓謝一銘感到痛苦。
兩人相處十二年，從他垂髫到及冠，黎諾都同他在一起。
親密得恍若呼吸共用、血肉相連，如今，卻怎麼都回不到從前。
黎諾同他沒什麼好說的，擡腳欲走，卻在下台階時感到眼前一陣天旋地轉。
卻被一個溫暖可靠的懷抱穩穩接納。
鼻間是沈聞铮身上熟悉的雪松香，黎諾的眼淚終如決堤，簌簌而下。
謝一銘看着相擁的兩人，被一種絕望的苦澀填滿了心髒。
他總落後一步。
如果稍早發現自己愛她，善待她，不至于讓她離開。
如果稍早派人去城中戒備，不至于讓她兩年前出了京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