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養心殿内，暖氣萦繞。
龍椅之上的皇上已有病容，蒼老又憔悴。
害她前半生颠沛之人就在眼前，黎諾竟出奇的沒有激烈的憤怒。
許是他面容已比第一次見時衰老了許多。
“民女黎諾，見過陛下。”
帝王心術之下，還藏着無窮無盡的欲望
初聽時，這份欲望另黎諾膽寒，卻仍能挑起首槍，逼他認錯。
如今，她也能面不改色地站在這位聖上的對面。
皇上掀眸看來：“黎諾，這是你的名字？”
“你長得真的很像你的母親。”
黎諾笑道：“陛下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。”
皇上也忽地笑了：“你說話也很像你的父親。”
黎諾連親生父母的面都未曾見過，知道這話，不過是面前之人借機的懷念。
他聲音了然而沉冷：“朕從前，也戎馬半生，同你的父親一塊馳騁沙場……如今我這好兒子沈聞铮，也算是奪回了自己的位置。”
黎諾亦涼聲反駁：“陛下不覺得，他們這平反，不是為名為利，而是為義嗎？”
“可能，陛下也不懂。”
皇上忽然轉眸，認真盯視她。
黎諾也真正意義上體會到了聖上威壓。
可她偏偏不躲不閃，認真地回視着。
這雙與柔妃太過相似的眼睛，能勾起他太多回憶。
皇上出聲打破沉默：“是朕，對不住你。”
黎諾心說，要做皇上，對不住的人可太多了。
隻是眼前這位陛下，因一己私欲的忌憚，便聽信奸佞的讒言。
殺了為國為民的賢明太子，殺了替國征戰的鐵骨将軍。
還有她的母親，被他囚于深宮數年，最後含恨而終。
黎諾看着他稍顯渾濁的眼睛，靜靜道：“也許真是菩薩保佑，上天冥冥之中皆有安排，讓我活着遇到了心中仍有堅持的那群人。”
黎諾的心境堪稱平和，來時路已走過，便不必去抱怨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