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雲飛在團部裡,焦急地來回踱步,像一頭被困在籠子裡的老虎。
從孫銘回去彙報到現在,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,他感覺像是過了一年那麼久。
當他看到孫銘失魂落魄地走進來時,他的心,瞬間沉到了谷底。
“怎麼?李雲龍他反悔了?”楚雲飛的聲音有些沙啞。
孫銘搖了搖頭,又點了點頭,他組織了一下語言,将林默提出的那三個條件,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。
聽完之後,楚雲飛沉默了。
指揮部裡,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“豈有此理!欺人太甚!”一個參謀長終于忍不住,一拍桌子,怒道,“讓我們的主力團,去聽他一個泥腿子團的指揮?這簡直是奇恥大辱!”
“沒錯!這要是傳出去,我們晉綏軍的臉面何在?閻長官那裡,我們怎麼交代?”其他的軍官也紛紛附和。
楚雲飛沒有說話,他隻是靜靜地聽着,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
他何嘗不知道這是恥辱?
他楚雲飛,黃埔五期的高材生,天之驕子,何曾受過這等窩囊氣?
可是
他閉上眼睛,腦海裡又浮現出那些死在坦克下的士兵,那些絕望的眼神,那些臨死前的哀嚎。
還有林默那平靜而自信的臉龐,以及那句“留給楚團長考慮的時間,不多了”。
是啊,時間不多了。
他慢慢地睜開眼睛,眼神中,所有的憤怒和不甘,都化作了一片冰冷的平靜。
“孫銘。”
“到!”
“去拟一份合同。”楚雲飛的聲音,聽不出任何情緒,“就按照林默說的條件,一字不差地寫下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