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接到通知,可以被帶出盧比揚卡的審訊室時,西蒙洛夫已經做好了被槍斃的心理準備。
可等待他的卻不是刑場,而是機場跑道上一架等待起飛的客機。
他甚至還看到了自己焦急等待的妻子和兒女。
一個kgb官員走到他身邊,遞給他幾件換洗衣服,面無表情的說:
“西蒙洛夫同志,你運氣很好,你在兔子國的朋友餘宏沒有忘了你,從現在開始,你和你的家庭,都屬于兔子了。”
屬于兔子?
轟!
西蒙洛夫的腦海裡炸開響雷,整個人都僵在原地,如同雕塑。
直到家人哭喊着跑過來,他才被機械地帶着,登上了那架通往未知的飛機。
飛機爬升,沖破雲層。
窗外是漆黑如墨的夜色。
身旁的妻子和兒女早已因為驚吓和疲憊沉沉睡去。
可西蒙洛夫雙眼睜得滾圓,沒有一絲睡意。
他看着自己熟悉無比的莫城的燈火,在視野中漸漸縮小,最終化為一個不起眼的光點,然後徹底消失。
他的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在拷問着自己。
為什麼?
為什麼自己奉獻了一生的祖國,要如此輕賤自己,随意地把自己當成一枚籌碼交易掉?
為什麼?
一個素未謀面,甚至可以說身為敵人的二十多歲異國年輕人,卻能看到自己的價值,并不惜代價地把自己從絕境中換出來?
恥辱、背叛、迷茫、困惑、以及内心最深處一絲重新燃起的,對研究的渴望。
所有的情緒交織成一團解不開的亂麻。
這一夜,注定無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