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場有條不紊的大撤離,持續了好幾天。
這幾天,黎隼以及車裡的一行人,哪兒也去不了。
那架彩龍無人機,始終在他們頭頂盤旋,不分晝夜,嗡鳴聲從沒停過。
無論是吃飯喝水,還是忍無可忍下車解手。
那個冷漠的光學鏡頭都如影随形。
沒有任何隐私,沒有任何尊嚴,有的隻是窒息的屈辱、恐懼。
國防部長武元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圈,精神瀕臨崩潰。
黎隼的狀态也沒有好到哪裡去。
直到最後一批滿載華僑的車隊,順利通過關卡,消失在遠方連綿的群山中。
最後一艘客輪拉響汽笛,緩緩駛離港口。
那如夢魇般萦繞在頭頂的嗡鳴聲,終于停止了。
那架小小的無人機,轉動了一下機頭的光學鏡頭,似乎是最後又冷冷地掃了車内的衆人一眼,随後機翼一振,陡然加速,輕盈地爬升高度,頭也不回地融入了雲層,消失不見。
整條公路上,隻剩下黎隼的那輛破車,在煙塵中顯得無比孤寂。
直到這時,車内的黎隼和武元才渾身一軟,癱在了座位上,大口大口喘着粗氣,宛如劫後餘生。
他們知道自己算是活了下來,也知道猴子這一戰輸得徹徹底底。
幾天後,一架軍用運輸機降落在西郊機場。
機艙門打開,身着嶄新軍裝的張承功從舷梯上走了下來。
隻是這套軍裝,沒有代表軍職的肩章,是一套最普通的列兵制式軍裝。
布料雖然簇新,但穿在他身上,有種說不出來的蕭索悲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