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，不是的，我沒有說！”
方嬸尖叫道：“人是我殺的，都是我殺的，跟小羽沒有關系！我給他們償命，你們别查了，她是無辜的。”
方嬸轉瞬之間，手臂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已經複原了，而腕子上的手铐不知怎麼也忽然落了下來。
就在我想要出手時，她忽然跳起來，扯斷了屋子裡的電線，張嘴就想往上去咬。
我飛身一步，掐住了對方的下巴，冷冷的說道：“你想死，我不攔着。畢竟你也是死有餘辜，但是，你直接想清楚你死之後，沈小羽可就徹底沒救了！
她現在是逃走了，但是你覺得沒有了你的幫助她還能繼續這樣下去？就算是她能逃出我的手心，他還能躲過術道的圍追堵截？”
方嬸眼中閃過了一絲哀求之後，我才慢慢松開了手。
方嬸一屁股坐在地上，抱着腦袋嗚嗚哭了起來：“我這是做了什麼孽，小羽是無辜的，她隻是想要一個好日子，都是我害了小羽，都是我害她變成了這樣！”
我退到一邊，沒有任何的勸阻，安安靜靜地等着對方哭完。
方嬸哭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，斷斷續續地說道：“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，求你們不要追殺小羽了好不好？”
我沉聲道：“你說，我聽着。”
方嬸突然捂住臉，指縫裡漏出嗚嗚的抽氣聲，手指在眼角胡亂抹着，卻擋不住渾濁的淚珠子砸下來。67
“小羽那孩子打小就跟塊犟石頭似的。”
她的聲音抖得像秋風裡的枯葉：“我這雙手沾滿了偷雞摸狗的營生，她打三歲起就躲着我，看見我往兜裡揣别人的錢包，能抱着柱子哭到背過氣去。”67
她猛地捶了下胸口，咳得直縮肩膀：“他爸那個殺千刀的，拿着撬鎖的家夥往她手裡塞，罵她是盜門的恥辱。小羽死死攥着拳頭，指甲嵌進肉裡滲血，愣是不肯碰一下！”
說到這兒，她突然拔高聲音，淚眼裡迸出疼到極緻的光，“竹闆抽在背上，血把粗布衣都浸透了，她咬着牙喊‘我死也不做賊’，那聲音我現在想起來還揪心啊！”67
她胸口劇烈起伏着：“看着她一點點地長大，成才我也是為她高興，但是知道她要嫁那個梁偉頤時，我整宿整宿地睡不着。”67
“梁家是什麼人家？門楣高得能壓死人！小羽那孩子看着剛強，骨子裡比誰都軟，沒個撐腰地，進了那樣的門，下場可想而知。”
方嬸的話音突然哽住，她捂住嘴劇烈地咳嗽，淚水混着唾沫從指縫裡淌出來，“我這顆心啊，天天懸在嗓子眼，就怕她受委屈，怕被人指着鼻子罵她是賊的女兒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