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羽為了能讓梁小沫接受她,總是往梁小沫的會所裡跑。有一天晚上,她回來之後,忽然變得臉色煞白,我不論問什麼她都不肯說。”
方嬸痛心道:“我一看就知道出事兒了。那幾天,我天天盯着小羽。她整天茶飯不思,像是着了魔一樣在屋裡來回亂轉,看人的眼神裡也不知不覺地就會帶起兇光,有幾次,還把梁偉頤也給攆了出來。梁偉頤為了這事兒,還發了好幾次火。”
“我發現小羽不對勁,每隔些日子就像中了邪似的,那個眼神就不對勁,直勾勾的,嘴角挂着笑,問她話也不答,就坐在那兒對着空氣念叨。可過幾天又好了,跟沒事兒人一樣。”
“我越看越怕,夜裡抱着被子直打哆嗦,總覺得她是被梁家那丫頭氣瘋了。我就沒日沒夜地盯着她,吃飯睡覺都守在她門口,可我盯得越緊,她就越瘋魔,摔東西、尖叫,把自己鎖在屋裡不肯見人。”67
“就在我急得頭發都白了大半時,她突然從屋裡出來,說是想喝魚頭湯。”
方嬸的聲音陡然拔高,眼裡迸出驚恐的光,“我當時眼淚都下來了,以為她總算好了!趕緊揣着錢跑到菜市場,挑了最大的胖頭魚,蹲在竈台前熬了整整三個小時,湯熬得像牛奶似的,飄着一層黃油。”67
“可我端着湯走到她門口,就看見個兩尺來高的東西!像個圓滾滾的葫蘆,渾身黑乎乎的,正踮着腳往門縫裡鑽!那東西還有手,細細的,像樹枝似的扒着門框!”67
“老輩人說過啊!那是邪祟啊!葫蘆樣的邪祟專偷活人的魂魄!它們扒門縫溜進去,就會把人的魂魄拽出來當點心吃啊!”
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,牙齒打着顫,“我當時魂都飛了,扯着嗓子喊小羽,可屋裡就傳來她的聲音,軟軟糯糯的,說她沒事兒,讓我别進去。”67
“别進去?我怎麼能不進去!”
方嬸突然提高音量,眼裡布滿血絲,“萬一那聲音不是小羽的,是那邪祟學的呢?是那邪祟想把我騙走,好安心害她呢?”
她喘着粗氣:“小羽把門鎖了,可她忘了,我這輩子就靠這手藝吃飯!我摸出藏在發髻裡的細鐵絲,手抖得差點握不住,好不容易才把鎖捅開。”67
“然後我就看見了。”
方嬸突然頓住:“我看見小羽坐在桌前,嘴角沾着紅乎乎的東西,手裡捧着個圓滾滾的東西在啃,那是顆人頭啊!眼睛還圓睜着,直勾勾地盯着天花闆!”67
她突然癱坐在椅子上,嚎啕大哭起來,眼淚混着鼻涕糊了滿臉:“我當時腿一軟就跪在地上了,渾身抖得像篩糠,牙齒咬得咯咯響,過了好半天才擠出聲音,問她到底是怎麼了?”
她捂着胸口劇烈咳嗽,仿佛要把心肝都咳出來,“那可是小羽啊!那是我拼了命護着的女兒啊,怎麼會變成那個樣子!”
方嬸尖聲叫道:“小羽吃人全都怨梁小沫!”
方嬸的尖叫聲通過監控器傳到了梁偉頤那頭。
梁小沫聽見了方嬸的話語也頓時炸了毛:“放屁!是我逼着她吃人嗎?你們都别攔我,我要找她問個清楚!她憑什麼誣陷我?憑什麼?她說這些是要依據的,不是讓她随便亂說!”
為了方便聯系,也是為了避免我的耳朵上一直戴着通話器。聽見梁小沫尖叫,我馬上對着攝像頭打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,梁小沫那邊很快沒了動靜,應該是被人按下了,大概率是梁偉頤給勸了下來。
方嬸咬牙切齒地說道:“那天,我為了緩和小羽和梁小沫之間的關系,特意做了梁小沫喜歡吃的東西,讓小羽送到會所去,試試兩個人能不能溝通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