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就走!”
我站起身來,把方嬸和梁家父女全都帶到了梁小沫建在公墓中的那座新的會所裡。
等我們把門窗都關死,牆角的油燈也挑得亮了些,才将方嬸扶到那張木椅上,也是簡單地将她固定住。67
銀針刺破方嬸中指的瞬間,她猛地繃緊了脊背。
三滴暗紅的血珠墜進鐵碗,在碗底暈開細小的漣漪。
我把鐵碗架在銅制燭台上時,燭芯的棉線正簌簌發抖,火苗也是舔了上來。67
“你烤血幹什麼?”
梁小沫的聲音裡裹着好奇,她腳邊的影子被燈光扯得老長,掃過方嬸的雙手。67
我盯着碗底那三滴逐漸暗沉的血,喉結動了動:“這是術道的一種術法叫連心咒。”67
梁小沫“哦”了一聲,卻顯然沒明白。我便伸手撥了撥燭芯,讓火苗穩下來些:“你聽過父子連心、母女連心,或者是雙胞胎之間的内心感應這種說法吧?血脈裡藏着的那種感應,連最厲害的術士也說不清道不明。
就像父母受傷或者是生病千裡外的兒女會突然心慌,說不清緣由的想要回家,雖然不知道根本的原理,但是術士們知道了這個現象了之後也是琢磨出用血脈牽線的法子。”67
鐵碗邊緣凝着層薄霜,我用指尖敲了敲:“沈小羽隻要還有半分人心沒被陰邪吞掉,就會像被針紮似的感應到方嬸有難。這血一烤,就像在她心尖子上燎火,不疼,卻燙得坐不住。”67
梁小沫忽然嗤笑一聲,無聊的用靴尖碾着地面的塵土:“要是她鐵了心不來呢?能讓親媽扮成老媽子在你身邊,這種人眼裡哪有什麼母女情分?依我看,不如現在就直接聯系術道,省得白費功夫。”67
“你這丫頭!”
方嬸的聲音突然拔高,椅腿咯吱作響,到了現在的這個時候也是在維護這自己的女兒,聽聞梁小沫這樣的評價也是反駁的說道:“小羽他是被迷了心竅,她不是這樣的人!她隻是被邪祟影響了,我相信她還是會留有人性的。”
我從懷裡摸出塊玉佩,借着燈光看上面刻着的符文:“子時點火。那時候人最容易犯迷糊,剛要睡着又醒着,腦子裡像塞了團亂麻。血香随着熱氣往上飄,沈小羽就算關在棺材裡,也得被這股子血脈牽連的灼痛感勾出來。”67
說到這兒,我忽然瞥到方嬸的手指在發抖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她大概是想血脈這東西,哪是說斷就能斷的。67
“沒事,我會盡力的!”我安慰了一句,也是讓方嬸有着繼續下去的信心。
“謝謝!”方嬸說道。
梁小沫卻不肯罷休:“要我說,我們就不用白費工夫,快刀斬亂麻,直接下手不是更好嗎?沈小羽已經吃人了,你覺得她還能有什麼回頭的餘地嗎?”
其實梁小沫說的沒有錯,但是問題是不應該當着方嬸的面說出來,我還需要方嬸的配合才能找到沈小羽,就算是要演戲也要演全套吧,至少要能找到人才能快刀斬亂麻吧!
“你給我把嘴閉上!”
梁偉頤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,一副終于壓制不住自己的怒意的樣子,喊道:“你就這麼急于置小羽于死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