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片已經幹涸的紅色,是金小豪的血,為了他而流的血。
他緩緩地将手指攥緊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刺骨的疼痛傳來。
林昭遠的眼神裡,有什麼東西碎裂了,又有什麼東西在廢墟中重新燃起。
那是一點火星,迅速燎原,燒盡了悲傷和軟弱,隻剩下恨意和殺氣。
血,必須用血來償。
縣委常委會議室。
煙霧缭繞。
張登和狠狠一巴掌拍在紅木會議桌上,震得茶杯蓋子嗡嗡作響。
“無法無天!簡直是無法無天!”
他環視一圈噤若寒蟬的常委們,聲音裡充滿了壓抑不住的怒火。
“光天化日之下,在縣城裡公然行兇!”
“打傷醫生,殺害群衆!這是建縣以來性質最惡劣的暴力案件!”
“這是在打我們江口縣委縣政府的臉!”
他指着公安局長的鼻子:“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,三天!我隻給你們三天時間!”
“必須破案!把兇手給我揪出來!嚴懲!不,是罪加一等!”
一旁的副縣長孫傳鴻立刻義憤填膺地附和:“張書記說得對!這起案件影響太壞了!”
“必須從重從快,給全縣人民一個交代!絕不能讓犯罪分子逍遙法外!”
他說話時,眼神卻不着痕迹地飄忽了一下,與張登和對視一眼,又迅速移開。
會議一結束,孫傳鴻便跟進了張登和的辦公室。
門一關上,張登和臉上那股暴怒瞬間消失,他坐進大班椅裡。
“傳鴻啊,這件事,你怎麼看?”
孫傳鴻遞上一支煙,親自給點上,這才低聲說:“書記,這事怕是跟鋼廠那邊有關系。”
“廢話!”張登和不耐煩地吐出一口煙圈,“現在鬧得這麼大,姜縣長那邊肯定要借題發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