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昭遠沒有廢話,聲音壓得極低。
“孫副縣長,是我,林昭遠。”
電話那頭猛地一窒,似乎連呼吸都停了。
林昭遠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,單刀直入:“環保局的服務器被省高院查封了,馬有才今天下午被帶走,這事兒您聽說了嗎?”
“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!”
孫傳鴻的聲音尖利起來,色厲内荏地試圖挂斷電話。
“你覺得,下一個會是誰?”
林昭遠的聲音依舊平穩,“張書記能保你多久?”
“一天?兩天?還是說,他會為了你,把省城的大人物給得罪了?”
“你你胡說八道!我跟這些事沒關系!林昭遠,你少他媽在這兒血口噴人!”
孫傳鴻的語調已經完全亂了。
林昭遠冷笑一聲。
“沒關系?孫副縣長,别自欺欺人了。”
“你在江口鋼鐵廠擴建項目上簽的每一個字,收的每一筆錢,真以為能擦得幹幹淨淨?”
他頓了頓,抛出了最緻命的一擊。
“我提醒你一句。省城來的那些人,最擅長的就是棄車保帥。”
“孫副縣長,你好好想想,當初跟着你混的那個錢貴,在緬北的下場。”
“錢貴”兩個字,如同一記重錘,狠狠砸在了孫傳鴻的天靈蓋上。
電話那頭瞬間陷入了死寂。
再也沒有任何狡辯和怒罵,隻有一陣比一陣粗重,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。
孫傳鴻的心理防線,在這一刻,徹底崩潰了。
幾乎在林昭遠挂斷電話的同一時間。
江口縣委書記辦公室裡,燈火通明。
張登和煩躁地在房間裡踱着步,桌上的煙灰缸裡已經塞滿了煙頭。
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,是一部紅色的加密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