切口毛糙不平,像是用一把不怎麼鋒利的斧子或者大号的鋼筋剪,胡亂猛力弄斷的。
“手法很糙,亂七八糟的,看着跟外行幹的活兒一樣,或者就是臨時起意。”
劉建國繼續彙報,“可矛盾就矛盾在這兒!”
“他們逃跑的路線,我們的人順着腳印追了一下,非常熟悉地形!”
“專挑監控死角和廠區圍牆的破口,一看就是老手,絕對有内應!”
林昭遠沒說話,用手指摩挲着那粗糙的切口。
手法糙,路線熟
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矛盾點。
要麼,是對方故意用粗糙的手法來僞裝,想把警方的視線引向那些沒技術含量的小混混。
要麼,就是幕後主使在倉促之間,找了一幫不專業但熟悉地形的亡命徒來幹這髒活。
他站起身,目光緩緩掃過警戒線外圍觀的工人們。
那些黝黑的臉上,沒有幸災樂禍,隻有壓抑不住的憤怒。
李衛國被擡上救護車前,那句“林主任給廠子看着家當啊!”仿佛還回響在耳邊。
這些設備,是他們的命。
“劉局。”
林昭遠的聲音不高,“李衛國師傅提到,跟他們動手的人裡,有個小子滑得跟抹了油一樣。”
“這個特征,你讓人去查查,跟之前王彪那個團夥裡的人能不能對上号。”
劉建國一愣,随即重重點頭:“明白!”
“另外,”林昭遠繼續道,“重點排查!”
“把近期鋼廠所有離職的,被清退的,或者跟廠裡有矛盾結了梁子的人,全部過一遍篩子!”
“特别是那些能接觸到廠區設備圖紙的技術員或者老工人,一個都不能漏!”
“是!”
劉建國立正應道,感覺這位年輕的縣長助理,身上那股氣勢比很多領導還讓人心裡發怵。
深夜的縣公安局,臨時騰出來的一間審訊室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