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他推門下車,快步走進了漆黑的樓道。
出租屋的門鎖已經有些生鏽,鑰匙插進去,要費力地轉動幾下才能打開。
房間不大,一室一廳,陳設簡單得甚至有些寒酸。
一張床,一個衣櫃,一張掉了漆的寫字台,就是全部的家當。
這裡的一切,都還停留在他和胡燕分手的那個晚上。
他沒有開燈,借着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,默默地站了一會兒。
然後,他開始動手收拾東西。
他拉開寫字台的抽屜,最上面放着的,是陳豔兵縣長留下的那個舊筆記本。
他用指腹輕輕撫過封皮,仿佛還能感受到陳縣長手掌的溫度。
他翻開本子,熟悉的字迹映入眼簾。
“鋼鐵廠排污問題必須解決,這是底線也是良心。”
“城西綠化帶規劃,資金缺口巨大,需向市裡争取專項撥款”
“民生才是根本。”
“任何以犧牲百姓利益為代價的發展都是耍流氓。”
林昭遠合上筆記本,緊緊地抱在胸前,在心裡默念着。
他将筆記本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公文包裡,這是他今晚要帶走的,最重要的東西。
第二天清晨,天剛蒙蒙亮。
林昭遠提前一個小時來到了縣委大樓。
走廊裡,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見到他,無一例外地都會猛地停下腳步,立正站好,眼神裡帶着一種敬畏的複雜情緒。
“林書記,早!”
“林書記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