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(第6頁)

邵甯州不是沒說過要放棄這段感情的話,但她都覺得隻是他一時的氣話而已。

等他冷靜下來後,一切都會回歸原位。

簡蘇煙一直都是這麼想的。

他們之間的感情從學生時代橫跨到職場,不該輕易地被放棄。

他們隻是暫時出了問題,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。

但在這一刻。

簡蘇煙站在醫院裡。

眼前的男人,臉上毫無血色,卻仍然堅持着站立。

他說。

簡蘇煙,我們到此為止了。

簡蘇煙第一反應是覺得荒謬,緊接着,才感覺到無法控制的慌張。

她向前一步,男人向後一步。

他的眼底,是痛苦,是迷茫,是絕望。

但再也沒了愛意。

……

聽醫生說。

邵母的治療有将近一年半的時間,她央求着醫生不要給邵甯州打電話,所有的化療都是他一個人撐下來的。

直至某一次化療中途,邵母疼的幾乎要熬不過去,叫來簡蘇煙也隻是為了交代後事。

但事後,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和邵甯州說起這件事情,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。

邵甯州的歸來,本就強撐着自己的邵母堅持要出院。

怕他看出來,還請醫院的護士給自己畫了個健康的妝容。

等到邵母再次回到醫院時,已是強弩之末。

三天後,邵母的葬禮有序地進行。

天上還下着小雨。

邵甯州抱着黑色的遺像框,站在人群的最前面。

簡蘇煙撐着黑傘,舉在邵甯州的頭上。

邵甯州身後是邵母生前玩得來的好友,大多都是五六十歲的年紀,互相攙扶着,眼眶通紅。

等待吊唁的人群逐漸散去時,天色已晚。

簡蘇煙眼底是遮不住的疲倦,啞聲道:“回家吧,天都冷了。”

邵甯州沒有應聲。

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嘴唇因幹澀而皲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