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甯州不是沒說過要放棄這段感情的話,但她都覺得隻是他一時的氣話而已。
等他冷靜下來後,一切都會回歸原位。
簡蘇煙一直都是這麼想的。
他們之間的感情從學生時代橫跨到職場,不該輕易地被放棄。
他們隻是暫時出了問題,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。
但在這一刻。
簡蘇煙站在醫院裡。
眼前的男人,臉上毫無血色,卻仍然堅持着站立。
他說。
簡蘇煙,我們到此為止了。
簡蘇煙第一反應是覺得荒謬,緊接着,才感覺到無法控制的慌張。
她向前一步,男人向後一步。
他的眼底,是痛苦,是迷茫,是絕望。
但再也沒了愛意。
……
聽醫生說。
邵母的治療有将近一年半的時間,她央求着醫生不要給邵甯州打電話,所有的化療都是他一個人撐下來的。
直至某一次化療中途,邵母疼的幾乎要熬不過去,叫來簡蘇煙也隻是為了交代後事。
但事後,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和邵甯州說起這件事情,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。
邵甯州的歸來,本就強撐着自己的邵母堅持要出院。
怕他看出來,還請醫院的護士給自己畫了個健康的妝容。
等到邵母再次回到醫院時,已是強弩之末。
三天後,邵母的葬禮有序地進行。
天上還下着小雨。
邵甯州抱着黑色的遺像框,站在人群的最前面。
簡蘇煙撐着黑傘,舉在邵甯州的頭上。
邵甯州身後是邵母生前玩得來的好友,大多都是五六十歲的年紀,互相攙扶着,眼眶通紅。
等待吊唁的人群逐漸散去時,天色已晚。
簡蘇煙眼底是遮不住的疲倦,啞聲道:“回家吧,天都冷了。”
邵甯州沒有應聲。
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嘴唇因幹澀而皲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