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昭甯放下了鋼管,有警察在,打,肯定是打不起來了。
“嗬”一聲帶着痰音、居高臨下的嗤笑響起,如同鈍器刮過生鏽的鐵皮,刺耳又輕蔑。
蔣文光微微俯下身,聲音刻意壓低了,卻帶着砭骨的寒意,一字一句,清晰地鑽進江昭甯嗡嗡作響的耳朵裡:“小子,警察來了!救星到了?哈!”
他鼻腔裡又擠出一聲短促的冷笑,歪着頭,眼神像淬了毒的鈎子,“不,不對,他們是來收你的!”
“準備好沒有?号子裡的飯,聽說可硬得很,硌牙!就是不知道你這身闆,啃不啃得動幾天?”
那聲音狠狠紮進江昭甯的腦海。
江昭甯眼神裡隻有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和一絲詭異的笑意。
那笑容扭曲,卻像淬火的刀鋒,亮得刺眼。
蔣文光被這眼神和這抹詭異的笑容刺得一怔。
心底那股剛剛因警察到來而稍微平息的暴戾,像是被投入了一塊寒冰,瞬間熄滅了火焰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股毫無來由、卻異常清晰地從尾椎骨竄起的寒意,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他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半步,卻又強行定住身形,不願在手下面前露怯。
這不對勁!
這小子是吓瘋了?還是藏着什麼?
“蔣文光給你講個冷笑話,特别适合你現在聽。”
這突兀的轉折,讓蔣文光和他身後幾個兇悍的手下都愣住了。
講笑話?在這種時候?這小子腦子是真被打壞了?
江昭甯用一種冰冷刺骨的語調,清晰地吐出那個在此時此地顯得無比怪誕的句子:“從前有一個人姓蔡,左鄰右舍都叫他小蔡。”
“”一片死寂。
“結果有一天,”江昭甯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着一種撕裂般的穿透力,“他被端走了!”
“小——菜——被——端——了——!”
“嗬…嗬嗬”江昭甯的聲音,一個字一個字,清晰地烙印在死寂的空氣中:“蔣文光你今天上午沒在縣委禮堂開會?”
“看看我是誰?看清楚了”
他的視線,緩緩地、帶着一種刻骨的嘲諷。
轟——!
這句話,像一顆無聲的炸彈,在蔣文光腦海裡轟然炸響!
縣委禮堂?開會?
一個模糊而可怕的念頭,如同冰冷的毒蛇,瞬間纏緊了他的心髒,讓他幾乎窒息!
蔣文光全身猛地一個激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