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那份慵懶、那份不耐煩、那份嘲弄,此刻都化作了徹骨的冰寒,順着脊椎一路竄到腳底闆!
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剝光了衣服扔進了冰窟窿,牙齒不受控制地開始打顫,四肢百骸都在發僵、發麻!
握着手機的手瞬間被冷汗濕透,滑膩得幾乎拿不住。
土地廟裡長了草——這已經不止是慌了神!這是神像的金身都被轟塌了!
他那點所謂的官架子,在江昭甯簡短話語所代表的絕對權力面前,脆弱得不堪一擊!
剛才那些推诿、那些嘲弄每一句都是催命符!
“你立即、馬上,”電話那頭,江昭甯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,卻帶着一種凍結靈魂的寒意,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砸在宗文明的心上,“開車過來,到城中村拆遷小區現場!現在!立刻!”
“是!是是是!江書記!江書記您放心!”宗文明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,充滿了前所未有的、近乎谄媚的驚恐和順從,戰戰兢兢,語速快得像是在打機關槍,“我昏了頭!我沒聽出您的聲音!”
“我我立馬!立馬就出發!車就在樓下!”
“五分鐘!不!三分鐘!”
“我保證三分鐘之内趕到現場!聽候您的吩咐!絕對不敢有半點耽誤!”
“您您千萬息怒!”
“我我這就出發!這就出發!”
他對着話筒拼命賭咒發誓,聲音急促得像犯了羊癫風,唾沫星子都濺到了話筒上。
身體因為過度激動和恐懼而在原地微微搖晃。
他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牙齒磕碰在一起的輕微“咯咯”聲!
電話那頭已經傳來了忙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