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已經悄悄翻開了筆記本,鋼筆吸飽了墨水,準備記錄要點。
組織部長周明清甚至下意識地調整了一下面前擺放的錄音筆角度。
衆人屏息。
等待着江昭甯準備開篇的長篇大論,無論精彩與否,這都是一種固有的模式,早已習以為常。
出乎所有人的意料,江昭甯沒有拿任何講稿。
“各位同志,”他開口了,聲音不高,卻異常清晰,帶着一種奇特的穿透力,瞬間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,“感謝世廷同志的介紹。”
“客套話就不多說了,以後一起共事,有的是時間慢慢熟悉。”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每一張臉,仿佛在無聲地确認着什麼。
沒有冗長的發言?連書面稿子都沒有?
這完全不符合常理。
幾位常委下意識地交換了一下眼神,困惑中帶着一絲驚訝。
劉世廷臉上的笑容似乎也僵硬了半秒,随即恢複如常,隻是放在桌下的手指,無意識地撚了撚。
江昭甯當然不會提及昨天下午那場驚心動魄的“遭遇”。
蔣文光?在他眼裡,那不過是一隻嗡嗡亂撞、不知死活的臭蟲,連讓他多費口舌的資格都沒有。
聚衆襲擊縣委書記,叫嚣往“死裡打”!
這消息在昨天就已經如同燎原的野火,不胫而走,燒遍了東山官場每一個隐秘的角落。
這在哪朝哪代,都是不可饒恕的重罪!
他一說出這話,這個盤踞東山多年的“蔣老闆”及其團夥的性質,就已經永遠被釘死在了“黑社會性質組織”的恥辱柱上。
政法委書記趙強再清楚不過,這家夥的黑社會組織頭子的身份其實早已被界定,被列入公安廳的督辦案件。
隻是還處于外圍調查取證階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