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次任命為縣住房和城鄉建設局局長職務,屬于平級任用,并非提拔。”
“因此,按照組織程序,不需要進行任職前公示。”
“平級任用”四個字,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,切開了程序上的迷霧。
可這迷霧散開,露出的景象卻讓所有人更加心驚肉跳。
這哪裡是簡單的“平調”?
這分明是在所有人眼皮底下完成了一場無聲的、颠覆性的權力更疊!
這解釋合情合理,卻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強硬力量。
吳天放聽着,隻覺得一股冰冷的寒氣從腳底闆直沖天靈蓋。
周明清平靜的話語,在他耳中卻如同裹着冰淩的鋼針,刺得他耳膜生疼,心口陣陣發冷。
他明白了,這根本不是針對陳向榮,這分明是沖着他吳天放,沖着他背後的劉縣長來的!
一股被徹底背叛和玩弄的巨大恥辱感,混合着滔天的怒火,在他胸腔裡瘋狂地燃燒、沖撞。
吳天放成了風暴漩渦的真正中心。
他臉上的血色在最初失血的蒼白之後,仿佛被一股從肺腑湧上的劇毒怒火瘋狂反噬,頃刻間漲成了一種極度可怕的深紫色醬紅。
那紫色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病态般的烏沉,一直蔓延到脖頸根部。
支撐着他身體的手臂在桌面下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,帶動着上身的輕微晃動。
他的嘴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無情的直線,牙關緊咬,腮幫子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、扭曲,每一次拉扯都像是要撕裂開來。
汗水,細密的冷汗,瞬間從他精心打理過的鬓角和額角滲了出來,在那張醬紫的臉上折射出油膩冰冷的光。
他的手,一直壓在會議紀要本上的右手,猛地攥緊了。
那支昂貴沉重的鍍金鋼筆,似乎成了他此刻唯一能攥住的武器,被巨大而無處發洩的狂暴力量所驅使。
那隻手青筋驟然虬結暴突而起,如同一條條青色扭曲的蜈蚣盤踞在手背上!
力量在失控中驟然爆發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