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下一句話,如同重錘擊打鋼闆,在安靜的辦公室發出铮铮回響。
他的話帶着破釜沉舟的坦然與一種近乎悲壯的倔強:“至于您這邊——是免職,是調離公安系統,是直接辭退,還是幹脆找個别的理由把我開掉,”喬國良微微吸了口氣,胸腔起伏了一下,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,“我喬國良,悉聽尊便。”
“沒有了。”江昭甯終于開口。
仿佛冰山裂開一道縫隙,隻透出更深的寒意。
三個字,簡單至極,語調平闆無波,如同機器合成。
這反應平淡得令人窒息,遠比怒火更讓人心頭發毛。
沒有挽留,沒有斥責,沒有評論,隻有徹底的、冰冷的無視。
李國棟心頭的石頭瞬間沉到了谷底。
這無聲的冷漠比任何訓斥都更有分量,蘊含着極其糟糕的信号。
喬國良臉上毫無意外之色。
他隻是對着江昭甯,極其莊重、極其标準地行了一個禮。
這個禮,動作一絲不苟,手臂揮起落下帶起風聲,腰杆挺直如尺。
禮畢,他利落地轉身,沒有再多說半個字。
也沒有再看旁邊臉色難堪的李國棟和劉博文一眼,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會議室。
那扇厚重的木門在他身後再次阖上,發出一聲悶響,如同一聲最終敲定的歎息。
室内隻剩下三人。
門關上的瞬間,李國棟緊繃的身體似乎才找回知覺。
他猛地吸了一口氣,胸膛劇烈起伏,仿佛剛跑完一場激烈的沖刺。
剛才那番呵斥顯然耗盡了他極大的心力,此刻他額角滲出的細密汗珠在頂燈照射下閃着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