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對上頭唉,就是這副不知變通、不懂迂回的臭脾氣。”
“他剛才說‘回去做實事’,這話雖然沖,但可能就是他腦子裡最真實的想法。”
“他這人,把案子看得比天大,覺得在這裡磨嘴皮子争論,就是浪費時間,不如趕緊回去查案。”
劉博文的聲音裡帶着一種老友般的歎息,“人是好人,就是這性子,太得罪人,太容易吃虧了。”
“江書記,您大人有大量,别跟他一般見識,他就是頭犟驢”
然而,劉博文這番掏心掏肺的解釋,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,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激起。
江昭甯依舊端坐着,背脊挺直,雙手交疊放在光潔的桌面上,指尖微微相抵。
他的臉如同戴上了一副精雕細琢的面具,面沉似水,深邃的眼眸低垂,目光落在桌面的某個點上,又似乎穿透了桌面,落入了更深的虛空。
那是一種徹底的、令人心悸的沉默。
沒有贊許,沒有反對,沒有憤怒。
甚至沒有一絲被打擾的不耐。
隻有一種深不見底的平靜,像暴風雨來臨前氣壓最低的時刻,蘊含着未知的、足以令人窒息的能量。
劉博文的話語在這片死寂中顯得格外蒼白無力,甚至有些突兀。
他張了張嘴,看着江昭甯那張毫無表情的臉,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口,尴尬地僵在那裡,額角也滲出了汗。
他感覺自己的解釋不僅沒有起到緩和作用,反而像是在火上澆油——雖然這“火”被一層厚厚的冰包裹着,看不見,卻寒徹骨髓。
李國棟在一旁聽得早已不耐煩。
李國棟看到劉博文這番和稀泥的表态,再看看江昭甯那毫無回應的冷臉,瞬間覺得政委這種試圖保喬國良的做法簡直蠢到家了,甚至是在往書記的槍口上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