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”于韻清站起身,背影很快融入門外走廊的昏暗之中。
辦公室的門再次關上,隻剩下李國棟一人。
他走到窗前,撩開厚重的窗簾一角,望着窗外縣城漸次亮起的萬家燈火,臉上那深沉的算計之色在玻璃的反光中顯得格外清晰。
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酷而自信的弧度,仿佛一個精心編織的蛛網已經悄然張開,隻等着獵物在後天的晨光中自投羅網。
貢達和于韻清,這兩個關鍵棋子已經落位。
他們手下能影響到的股級幹部們,也會在無形的威壓和明确的“提示”下,做出“正确”的選擇。
這兩人會将自己的意圖不着痕迹地傳達下去的,其他的參會領導幹部也會看自己的眼色行事的。
一場針對江昭甯意圖的阻擊戰。
在他這間小小的密室裡,已然完成了最關鍵的部署。
夜色,正濃。
午夜的鐘擺早已無聲地滑過某個刻度,縣委家屬院沉入一種近乎凝滞的深度睡眠。
江昭甯書房兼卧室的窗棂透出的一方薄光,如深海孤島般固執地亮着,頑強抵抗着無邊無際的黑暗。
空氣凝滞,連白日裡喧鬧的夏蟲也噤了聲,唯有窗外幾株老玉蘭在偶爾掠過的微風中,将幾片沉重的花瓣無聲抖落在窗台。
就在這片連呼吸都顯得多餘的寂靜裡。
他關了燈,準備休息,明天還有許多工作要做。
倏地,他的手機驟然爆發出刺耳欲裂的蜂鳴!
那聲音毫無征兆,像一把冰冷的鋼錐,帶着撕裂一切的蠻橫力量,狠狠紮穿了房間的靜谧,也紮透了江昭甯昏沉的神經末梢。
他半阖的眼皮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嘯猛地驚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