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劉縣長,您懂的。明面上,我還是局長,還是副縣長,是全縣所有警察腦袋頂上的天,是他們的直接領導。可是”
他頓了頓,臉上肌肉微微抽搐,似乎在咀嚼着某種屈辱。“正常的工作安排,他們不敢不聽。”
“警紀警規在那兒擺着。可是”他的聲音再次壓得更低,幾乎成了耳語,身體也下意識地往前湊了湊,帶着一種分享絕密般的緊張,“就怕那些‘不正常’的!”
“就怕那些…不能擺上台面、卻又必須有人去辦的事!”
“那些事,一旦被卡住,或者…被捅出去”
李國棟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,後面的話他沒說出口,但劉世廷顯然完全明白。
那些隐藏在正常警務工作陰影下的“特殊任務”,那些需要絕對忠誠和保密去執行的“指令”,才是他真正的命門所在。
一旦失去對這股隐秘力量的控制。
或者被對手掌握了其中任何一件的蛛絲馬迹,後果不堪設想。
“那些事,”劉世廷的聲音陡然變得異常低沉、沙啞,像砂紙摩擦着粗糙的木頭,每一個字都帶着一種粘稠的、令人心悸的寒意,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”
他緩緩擡起眼皮,目光像淬了冰的針,精準地刺向李國棟的瞳孔深處。“事以密成,語以洩敗。”
“千百年來官場血淚寫的箴言,不是白說的!”
“老祖宗幾千年前就講透的道理。”
“你慌什麼?”他身體微微前傾,越過辦公桌,帶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。“有幾個真正聽你話的、能把嘴焊死的,就夠了。”
他銳利的目光鎖死李國棟的臉,“在關鍵之處、緊要的關頭,能頂上去的有那麼幾個肯聽你話、信得過的人,足夠守住灘頭陣地就夠了。”
“其餘的,讓他們去聽江昭甯的,又能怎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