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長順嘴角勾起一絲算計的弧度——這活兒,體面,輕松,離領導近,潛力股。
正美滋滋地琢磨怎麼忽悠傻柱入夥呢,中院方向的吵鬧聲,跟開鍋了似的。
"傻柱!你丫皮癢欠收拾是吧?"一個尖得能紮破耳膜的聲音炸響,一聽就是後院那個嘴炮王者許大茂。
如今小夥子才17歲,還在實習當電影放映員學徒呢。
"許大茂!你個狗x操的玩意兒!再滿嘴噴糞一個試試?"傻柱那破鑼嗓子緊随其後,帶着火氣。
蘇長順瞬間精神了,瞌睡蟲跑得精光。
這仨月最大的娛樂項目就是看這對歡喜冤家唱雙簧,絕對比收音機裡的相聲還提神。
他立馬腰也不酸了,腿也不疼了,跟老貓聞着腥味兒似地,邁開八字步就朝中院晃悠,臉上那表情,就差抓把瓜子了。
剛到中院,好戲已經開場!
傻柱正撸胳膊挽袖子,那架勢恨不得把許大茂當小雞仔拎起來。
許大茂慫歸慫,嘴強王者的尊嚴不能丢,躲在後罩房的台階上虛張聲勢。
"試試就試試!傻柱你丫裝什麼大瓣蒜?天天嫂子長嫂子短的往秦淮茹跟前湊,送吃送喝那股熱乎勁兒,當院裡人都是瞎子?人家賈東旭還在呢,你這叫什麼?這叫耍流氓,撬兄弟牆角!"
"我x你祖宗!"耍流氓這詞兒絕對戳了傻柱的肺管子,臉騰地紅成了猴屁股,眼珠子瞪得溜圓,一個箭步就要上去動手。
"住手!都給我住手!"中院易家屋門一開,易中海閃亮登場。
這位高級鉗工,藍布工裝洗得發白。臉上那是标準的公平秤表情——嚴肅,公正。
"看看你倆!像什麼樣子?大庭廣衆之下,掄胳膊動腿的,還有點工人階級的覺悟沒有?鄰居之間要和睦。"
許大茂一見這道德标杆,立馬戲精附體,苦瓜臉一擺:"一大爺哎,您可算來了,您得給我做主啊,您看這傻柱子,仗着自己臭廚子勁大,就想打人,我說的都是實話啊,他對秦嫂子那點心思,就差刻腦門…"
"許大茂!"易中海猛地提高嗓門,一個不許造謠的眼镖射過去,直接打斷施法。
"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,鄰裡和睦團結為重,嚼這種舌根,就是破壞團結,柱子你也老大不小了,跟他一個孩子較什麼勁?"話鋒一轉,直接輕拿輕放,"散了吧散了吧,都回家,柱子,你不趕緊給雨水做飯去?别餓着孩子!"
老套路了,轉移焦點,各打五十大闆。
傻柱梗着脖子,憋着一股邪火,卻也不好當衆駁易中海這德高望重的面子,冷哼一聲,不甘心地想撤。
就在這時。
一直斜倚在月亮門邊上的蘇長順,慢悠悠地開口了。
聲音不大,不高,甚至有點慵懶,偏偏每個字都像小針一樣,精準無比地紮進院裡每個人的耳朵眼兒。
"嗬,完事兒啦?"他咂咂嘴,一臉遺憾,"我這闆凳瓜子剛備齊,還以為能看場大戲呢。"
他看向氣鼓鼓的許大茂,眼神帶着點惋惜:"你這張嘴,不去廠工會說快闆可惜了,詞兒是真溜,就是沒一句在調上。"
又轉向傻柱說:"柱子,跟這種長了雀舌頭的玩意兒置氣?不值當,掉價兒。"
傻柱一愣,噗嗤一下差點沒憋住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