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(第1頁)

三天。

對于南鑼鼓巷派出所的高牆鐵窗之内,是足以讓任何自诩嘴硬者徹底崩潰的時間。

易中海終究不是真的鐵骨。

在那些見慣了窮兇極惡,深谙審訊之道的公安鐵腕下,他那套苦衷無奈的表演,如同烈日下的薄雪,迅速消融殆盡。

他扛不住了。

冰冷的燈光,筆直的筆錄紙,還有那無形卻沉重如山的壓力,徹底碾碎了他最後一絲僥幸。

他哆哆嗦嗦地交代了。

如何找到那個手腳幹淨,心狠手辣的亡命徒"拐子劉",如何咬着牙把藏了半輩子,用來養老保命的積蓄,包括那幾根小黃魚,送到了"拐子劉"手裡作為預付款。

如何精心策劃,讓"拐子劉"在蘇長順家制造受傷…為的,就是阻止蘇長順和傻柱在第二天去郵局拿到那緻命的存根鐵證。

他甚至供出了他唯一知道的那個破敗的接頭地址—南城一個幾乎廢棄的城隍廟偏殿後的小破屋。

就在易中海簽字畫押,徹底認罪伏法的同時。

南城那座廢棄城隍廟附近,布控已久的公安幹警如猛虎下山。

拐子劉睡眼惺忪,正做着拿錢潇灑的美夢,突然就被冰冷的手铐死死鎖住手腕。

他那張因常年陰暗而扭曲的臉上,瞬間寫滿了錯愕,絕望和深入骨髓的怨恨。

他想不通,那個花錢買兇的家夥,怎麼就先進去了?

還把他像賣破爛一樣賣得幹幹淨淨?

"操你媽的"這是拐子劉在被塞進警車時,用盡全身力氣發出的唯一嘶吼聲。

這聲嘶吼裡包含的不隻是對易中海的詛咒,更是對自己輕信這個體面人的無比懊悔和怨恨。

他清楚,累累血案在身加上他見不得光的底子,等待他的,隻會是花生米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數日後,區法院。

易中海站在被告席上,面如死灰,腰杆再也挺不直一絲一毫。

他身上最後那一件熨燙得筆挺的工裝,此刻也如同一塊肮髒的抹布,裹着一具腐朽的軀殼。

"本院宣判:被告人易中海,目無法紀,道德敗壞,身為受人尊重的長者,街道辦任命的聯絡員,卻利用何大清委托保管彙款之便利,長達四年多非法扣留,拒不交還受害人何雨柱兄妹的生活費,數額巨大,犯有侵占罪!為掩蓋罪行,更喪心病狂,意圖重傷害他人,雇傭社會閑散人員行兇,情節惡劣,雖未造成嚴重社會影響,但其主觀惡意極深!其行為已構成教唆傷害罪!"

法官的聲音冰冷而威嚴,回蕩在肅靜的法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