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秦淮茹,她是你什麼人?嗯?鄰居?朋友?還是你未過門的媳婦?"
"她憑什麼天天往你一個光棍漢屋裡鑽?給你洗衣服?給你疊被子?給你收拾屋子?甚至…給你倒洗腳水?嗯?"
"她一個結了婚,有男人,有孩子,有婆婆的媳婦,能天天伺候你?她圖什麼?圖你長得精神?圖你嘴臭會罵人?圖你工資高?——哦,對了,說到工資。"
蘇長順嘴角勾起一抹極其刻薄,極其冰冷的譏笑。
"以前你手裡攥着易中海貪墨你家那四百塊巨款的時候,她跑得那叫一個勤快,洗衣疊被倒洗腳水,服務周到得跟京城飯店似的,為啥?因為你是行走的大團結,她惦記着能從你指頭縫裡摳出點油水來,貼補她那永遠填不滿的窮窟窿。"
"現在呢?錢呢?被我借走一百八買車了,剩下的兩百,也被我當着全大院的面,用掏光家底的廣播給你焊死了,秦淮茹她傻嗎?她不傻,她精得很,她知道你這血包暫時擠不出血了,她還來幹什麼?白給你幹活?她秦淮茹是活雷鋒嗎?她家有金山銀山讓她這麼糟踐力氣?"
"醒醒吧傻柱,你那點秦姐的溫柔體貼,那都是明碼标價的,她幫你做這些的代價就是你的錢,現在錢沒了,幫你做的一切自然會停下,懂不懂?這叫市場等價交換,童叟無欺!"
蘇長順的話像一把刀子,又快又狠又準,一刀刀捅在傻柱最不願意面對,也最不敢深想的地方。
把他心裡那點關于秦姐對我好是因為我人好的幻想,戳得千瘡百孔,鮮血淋漓。
傻柱臉色由紅轉白,再由白轉青,嘴唇哆嗦着,想反駁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蘇長順說的每一個字,都像重錘砸在他心坎上。
"我…我借你錢…是…是為了幫你…"
傻柱的聲音幹澀,帶着最後一點掙紮和委屈。
"幫我?"蘇長順嗤笑一聲,眼神更加銳利。
"何雨柱,你摸着良心問問你自己,你借我錢,真是單純為了幫我娶媳婦?"
他往前又逼了一步,幾乎貼着傻柱的鼻尖,聲音壓得極低,卻帶着雷霆萬鈞的質問,
"你他媽不是也想着,不想把所有錢都填了賈家的窟窿?還有你是不是覺得你幫了我這個大忙,我蘇長順就得記你的好?就得在秦淮茹面前幫你說好話?就得撮合你倆?是不是還做着你幫了我,我就得幫你追秦姐的美夢呢?嗯?"
這話如同晴天霹靂,直接劈開了傻柱心底最隐秘,最見不得光的那點龌龊心思。
他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裡,巨大的羞恥感和被徹底被看穿的恐慌瞬間淹沒了他。
他猛地後退一步,後背重重撞在門闆上,臉色瞬間慘白如紙。
眼神驚恐地看着蘇長順,仿佛看到了魔鬼。
蘇長順看着他那副被徹底擊垮的模樣,眼神沒有絲毫憐憫。
"何雨柱,你給我聽好了,我蘇長順,借你錢,是看得起你,是給你這個弟弟一個改過自新,重新做人的機會。"
"你以為我稀罕你那點錢?我是在救你,把你從秦淮茹那個無底洞裡拽出來,把你從惦記有夫之婦這個臭泥潭裡拔出來。"
"你知不知道你整天跟個哈巴狗似的圍着秦淮茹轉,她天天去你屋裡給你洗衣疊被倒洗腳水,傳出去你會是個什麼名聲?傻柱跟賈家媳婦不清不楚,傻柱想給賈東旭戴綠帽子,這樣的話要是傳到廠裡,傳到街道,你他媽還想不想在軋鋼廠混了?還想不想找正經媳婦了?哪個清白姑娘願意嫁一個跟别人媳婦糾纏不清的破鞋專業戶?嗯?"
破鞋專業戶五個字,像五根燒紅的鋼針,狠狠紮進了傻柱的耳朵。
他在大院不是沒聽過類似的閑言碎語,但都被他刻意忽略了,或者用身正不怕影子斜來自我安慰。
現在被蘇長順如此赤裸裸的點破,那份潛在的。
足以毀掉他名聲和未來的巨大危機感,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