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大茂這才反應過來,強壓下心裡的酸水,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。
"哎…哎喲,恭喜啊長順哥,嫂子可是…可是咱們廠一枝花,您這真是…真是…"他一時詞窮,憋了半天。
"…郎才女貌,天作之合,早生貴子啊。"一邊說着,一邊毫不客氣地從蘇長順手裡的紙包中抓了一大把糖塞進自己口袋。
蘇長順看着他那副真誠的酸樣兒,心裡門兒清,也懶得計較,笑着拱拱手。
"謝了兄弟,同喜同喜。"
心裡想的卻是:小樣兒,酸不死你,糖随便拿,哥今天高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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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辦公室裡安靜下來後,蘇長順安靜坐在工位上。
心思早就飛出了宣傳科辦公室,穿過走廊,黏在了廣播室那個穿着藍色列甯裝的身影上。
眼前趙科長布置的闆報草圖,那些需要構思的标題,布局,插圖。
此刻在他眼裡都變成了扭曲的線條和模糊的色塊。
他拿着鉛筆,無意識地在紙上戳着,畫出來的不是工農兵昂揚的剪影。
而是一個個歪歪扭扭的…囍字?還有傻乎乎牽着手的小人兒?
他腦子裡像開了鍋:小屋得布置,那卷紅雙喜貼紙,窗戶上得貼個大的,門上也得貼,櫃子上…貼個小的?
曉梅手巧,說不定還能剪個窗花?供銷社好像有紅紙…
晚飯?肉是關鍵,估計這個點買不到好肉,不過豬下水也行,有傻柱手藝加成,爆炒肥腸?鹵煮?配上二合面饅頭…再來個醋溜白菜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