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一時間他沒了主意,現在唯一能讓他看到一絲希望,或許有辦法給個主意的,隻有一個人——蘇長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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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藝科辦公室裡,氣氛壓抑尴尬。
好像有些看不了許家父子的尴尬,辦公室裡的同事們紛紛給自己派了任務,出了門,就他連媳婦李曉梅都跟着林芳去了工會。
許富貴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頭的屈辱和焦慮,臉上努力擠出一個極其勉強,甚至帶着點讨好的笑容。
"蘇科長,您早啊。"他聲音刻意拔高了些,帶着一種刻意的熱絡。
蘇長順停下手裡吃早飯的動作,把最後一口油條塞進嘴裡,慢條斯理地嚼着。
眼神略帶玩味地看着許富貴和他身後角落裡那個蔫頭耷腦的許大茂。
"許師傅?早。喲,大茂這是…怎麼了?這可不像他平時的樣子。"
許大茂聽到蘇長順點他名,身體猛地一哆嗦,頭埋得更低了,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許富貴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,強忍着怒氣和尴尬,湊近蘇長順,聲音壓得極低,帶着前所未有的低聲下氣。
"蘇科長…您…您就别笑話我們了…大茂他…他活該,昨晚被我狠狠收拾了一頓。"
他頓了頓,眼神裡充滿了懇求:"蘇科長…我…我老許這張老臉,今天是豁出去了…求您給指條明路,這…這廠裡院裡的議論…再這麼下去…大茂這孩子…這輩子就真毀了,我們老許家…怕是要…要絕戶了啊。"說到最後,聲音都有些哽咽。
蘇長順看着許富貴這副樣子,心裡冷笑:活該,早幹嘛去了?現在知道急了?但臉上卻沒什麼表情。
"許師傅,明路?路就在腳下,看你們怎麼走。"
"首先,管好你兒子褲裆裡那二兩肉。"他毫不客氣,目光掃過許大茂,"這次是運氣好,人家姑娘家要臉面,沒真豁出去鬧,下次呢?再管不住他那點花花腸子,再鬧出點事來…"
蘇長順聲音陡然轉冷:"别說前途了。街道辦王主任那關就過不去,她眼裡可揉不得沙子,到時候,批鬥會給你兒子安排上,流氓罪的帽子扣下來,你許富貴再有本事,能兜得住?"
許富貴聽得冷汗涔涔。
他知道蘇長順絕不是危言聳聽,王主任的脾氣他太清楚了,疾惡如仇,眼裡不揉沙子。
真要鬧大了,批鬥許大茂那是闆上釘釘的事,到時候,許大茂就徹底完了,許家也徹底完了。
他連忙點頭如搗蒜,賭咒發誓:"蘇科長您放心,打也打了,罵也罵了,這混賬東西要是再敢犯渾,不用您提醒,我…我自己就把他那玩意兒廢了,省得他出去丢人現眼,禍害人。"
他這話說得咬牙切齒,帶着一股狠厲,顯然不是開玩笑。
蘇長順瞥了一眼遠處臉色慘白,身體抖得更厲害的許大茂,心裡毫無波瀾。
他知道許富貴這次是真下了狠心,許大茂短期内應該會夾着尾巴做人了。
"其次,"蘇長順話鋒一轉,語氣緩和了些,帶着點指點迷津的意味,"名聲這東西,臭了就是臭了。想立刻洗幹淨,不可能。隻能靠時間慢慢沖淡,靠你兒子以後老老實實做人,别再出幺蛾子。"
他頓了頓,看着許富貴眼中那抹絕望更深,才慢悠悠地抛出解決方案。
"許師傅,你也别太絕望。大茂才17,離正經娶媳婦的年紀還早着呢,還有三年時間。"
"這三年,他要是真能改邪歸正,好好工作,表現積極點…時間長了,大家議論淡了,說不定…還能有轉機。"
許富貴眼中剛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,蘇長順接下來的話又給他潑了盆冷水。
"當然,這是最好的情況。也得看運氣。萬一到時候…還是沒正經人家的姑娘願意嫁給他…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