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文藝科辦公室,他表面平靜坐在辦公桌前,内心卻翻江倒海,對李懷德的思考卻沒有停下。
這家夥的派頭,不是裝出來的,是骨子裡的。那身行頭,那舉手投足的架勢,往那兒一站,天然就帶着一股我是領導的氣場。
門衛老張這種老油條都被他壓得唯唯諾諾,說明這人深谙官場規則,很會利用身份和氣勢壓人。
心思不正,色膽包天,剛來報到,衆目睽睽之下就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打量有夫之婦,還是個即将臨盆的孕婦。
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好色了,是骨子裡的傲慢和漠視規則。
這種人,為了滿足私欲,什麼事都幹得出來。
虛僞做作,道貌岸然,表面上一副嚴肅認真,公事公辦的樣子,但骨子裡那股不耐煩和特權意識根本藏不住。
最惡心的是,他看李曉梅的眼神和他表現出來的幹部形象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反差。
典型的滿嘴仁義道德,一肚子男盜女娼,這種人,最擅長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掩蓋肮髒的勾當。
電視劇裡他賣劉海中,賣許大茂跟賣白菜似的,可見其心性涼薄,毫無道義可言。
背景深厚,能量不小,能坐伏爾加轎車來報到,本身就說明問題。這說明他在上面有人,而且能量不小。
他一來就是主管後勤的主任,這可是個實權肥缺,管着全廠的吃喝拉撒,物資調配,油水足,權力大。
自己管着文藝科,拍紀錄片,搞宣傳,組織活動…哪一樣離得開後勤的支持?
設備,場地,經費,甚至人員出差補助…
都得從李懷德手裡過。要是他對李曉梅賊心不死,想借機拿捏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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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,蘇長順懶洋洋地靠在藤椅上,手裡轉着一支鉛筆,翻看着《文藝工作簡報》,許大茂在角落裡擺弄放映機,許富貴則慢悠悠地擦拭着鏡頭。
門被推開。
宣傳科科長趙世武率先走了進來,臉上帶着點公式化的笑容,側身讓開。
"李主任,這邊請,這就是咱們廠新成立的文藝科,蘇科長他們都在。"
緊接着,李懷德邁步而入。大背頭依舊油光水滑,皮鞋锃亮,派頭十足。
後勤處陳科長和兩個随行人員跟在後面。
李懷德臉上挂着那種标準的領導式微笑,目光在辦公室裡快速掃視一圈,掠過蘇長順,他眼神微微一凝,但沒停留,掃過許大茂時許大茂立刻挺直腰闆,臉上堆起谄媚的笑,掃過許富貴許富貴眼神低垂,動作不變,最後…精準地落在了辦公室角落裡,正和林芳,周梅低聲讨論着什麼的李曉梅身上。
李曉梅穿着寬松的工裝,但八個月的孕肚依舊明顯。
她微微側身坐着,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臉上,帶着一種孕期特有的柔和光暈。
她正專注地和同事說着話,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。
李懷德的目光,如同精準制導的導彈,瞬間鎖定。
他臉上的笑容陡然加深,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,帶着驚豔和玩味的弧度。
那眼神,熾熱,貪婪,帶着赤裸裸的占有欲比上午的時候更赤裸裸,仿佛在欣賞一件稀世珍寶,尤其是在李曉梅那因懷孕而更顯豐腴的側臉和飽滿上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