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第一次發現,在這個看似懶散的年輕人面前,他那套官場規則和派頭,竟然如此不堪一擊。
"你什麼你,誣陷?"蘇長順冷笑一聲,他環視辦公室衆人,"林芳同志,周梅同志,許大茂,許富貴,還有趙科長,陳科長,你們剛才都看到了什麼?他李懷德的眼睛,是不是一直盯在我媳婦身上?是不是?"
林芳和周梅雖然害怕,但看着李曉梅蒼白的臉色和蘇長順凜然的眼神,鼓起勇氣點了點頭。
許富貴抓住表忠心,兒子差點直接把他帶溝裡,立刻大聲道:"沒錯,我看見了,看得真真的,那眼神…啧啧…跟餓狼見了肉似的,忒下流。"
說罷捏着許大茂胳膊,許大茂疼得一哆嗦,也下意識地點了點頭。
趙世武和陳科長臉色慘白,不敢說話,但也沒敢否認。
"人證物證俱在。"蘇長順聲音如同法官審判,"李主任,你還有什麼話說?"
他往前逼近一步,強大的氣勢壓迫得李懷德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。
"你不是要去告嗎?走啊,現在就去廠黨委,去紀委,去工會,咱們當面對質,看看是我蘇長順污蔑你,還是你李主任思想腐化,作風敗壞,不配當這個後勤主任。"
蘇長順冷冷地看着他,眼神裡充滿了不屑和勝利者的漠然。
他重新坐回藤椅,拿起那份《文藝工作簡報》,懶洋洋地揮了揮手。
"李主任,你不是要去反映嗎?快去吧,門在那兒,請便,慢走不送。"
"我們文藝科…廟小,容不下你這尊大佛。"
"以後…沒事兒,少來!清楚了麼?"
最後少來兩個字,蘇長順說得斬釘截鐵,帶着不容置疑的驅逐意味。
蘇長順最後這句話,如同最後一根稻草,徹底壓垮了李懷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