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好大院中院,日上三竿。
傻柱打着哈欠,趿拉着布鞋,晃晃悠悠地走到水池邊刷牙。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,不用早起颠勺的日子,簡直不要太爽。
他一邊刷着牙,咕噜咕噜地漱口,一邊美滋滋地盤算着:中午給媳婦小燕炖個啥湯?再給嫂子李曉梅也送一份?反正哥說了,帶薪休假,工資照發,不差錢。
"哎喲喂,傻柱,這都日上三竿了才起?太陽曬屁股了吧?"
賈張氏那特有的,帶着酸溜溜幸災樂禍的嗓音,像破鑼一樣響起來。
她坐在自家門檻上,手裡拿着個破鞋底,一邊納,一邊用小眼斜睨着傻柱,嘴角撇起。
"咋地?你真讓廠裡給開了?成了無業遊民了?啧啧啧…這以後可咋整?你媳婦那大肚子,等着喝西北風啊?"
秦淮茹蹲在旁邊搓洗着一大盆衣服,棒梗在她腳邊玩泥巴。
她沒擡頭,但搓衣服的手明顯慢了下來,耳朵豎得老高,等着聽傻柱的回應。
她心裡也犯嘀咕:傻柱真被開了?
傻柱呸地一聲吐掉漱口水,扭過頭,沖着賈張氏咧嘴一笑,那笑容帶着十足的痞氣和得瑟。
"開?開什麼開?張嬸兒,您這思想覺悟跟不上趟兒啊,我這叫帶薪休假,懂不懂?廠裡給我放假,工資一分不少,照發。"
他故意拔高了嗓門,恨不得全院都聽見:"我哥長順說了,過不了幾天,廠裡還得敲鑼打鼓、八擡大轎地把我請回去,到時候啊…說不定還得給我漲工資呢,美着呢。"
"帶薪休假?還敲鑼打鼓請你回去?漲工資?"
賈張氏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撇着嘴,唾沫星子噴得老遠。
"傻柱,我看你是真傻到家了,被停職了還做白日夢呢?蘇小子那嘴,騙人的鬼,你就等着哭吧,我看你媳婦那大肚子,以後你拿啥養家,可别求到我賈家頭上,我可沒有餘糧接濟你傻柱。"
秦淮茹也忍不住擡起頭,飛快地瞥了傻柱一眼,嘴角微微向下撇了撇,顯然覺得傻柱又在吹牛。
傻柱懶得跟她們掰扯,翻了個白眼,慢悠悠地開始洗臉。
"您呐,愛信不信,我哥說的,準沒錯,您啊,還是多操心操心東旭哥吧,我這洗完了,回屋再眯個回籠覺去,哎呦,這日子真舒坦!"
他哼着不成調的小曲兒,甩着手上的水珠,轉身就往回走。
賈張氏看着他那副悠閑樣,氣得把手裡的鞋底往地上一摔。
"呸,這個傻柱子死鴨子嘴硬,我看你能得意到幾時?等着一家子喝西北風吧你。"
就在這時,院門口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。
一個穿着筆挺灰色列甯裝,梳着油光水滑大背頭,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的男人走了進來。正是李懷德。
"哎,你站住,你誰啊?"賈張氏眼睛一亮,像打了雞血似的。從門檻上彈起來,三步并作兩步沖到李懷德面前,叉着腰,嗓門拔得震天響。
"大白天的就往院裡闖?賊眉鼠眼的,你想幹啥?偷東西還是耍流氓?"
她這一嗓子,如同平地驚雷,瞬間打破了院裡的甯靜。
前院楊瑞華,從屋裡探出頭,後院劉海中媳婦李氏也扒着門縫往外瞧,還沒開學的何雨水也出了屋子好奇地張望。愛看熱鬧的街坊紛紛開始湊到了中院,李懷德瞬間成了焦點。